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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印象都是模模糊糊地,除了一件。
因何这一件的印象深刻呢,那自然是因为有凌绝在内。
当时不知为何提起了应佩离京的事儿,私底下,应怀真便说:“你可要勤勉谨慎些,免得也做错了事儿……惹得父亲不喜欢,就跟对待哥哥一般把你发配到边关去,到时候我可怎么办呢?”这不过是恩爱撒娇的口吻罢了。
当时凌绝的反应有些奇异,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道:“你知道你哥哥做错了什么事儿?”
应怀真玩着新得的一支攒珠镶玉的蝴蝶压发,歪头娇嗔地答:“不就是你们朝廷上的事儿么?”
凌绝就那么含笑看着她,他的眼睛很亮,从第一次见他时候,应怀真看着那双眼,就会想到天上的星子,以至于每次夜晚仰头看夜空,看到漫天繁星或者月朗星稀,那闪烁的星子,便都似凌绝的眼睛,正一眨一眨地看着她,惹得她的心怦然乱跳,充满欢喜。
但是回想起来,彼时那含笑的明亮双眸,却分明深如黑暗渊薮,波光迷离而诡异。
应怀真被看得无端脸热,便嘟嘴道:“你这样儿看着我做什么?”
凌绝走到她跟前,低头打量她,见她微微低头,露出雪白的后颈,看来优雅可爱,他缓缓伸手,拢在她的颈间,修长的手指似落非落,如收紧又松开。
应怀真觉得颈间有些痒,便咯咯笑道:“你是在做什么?为何不回答我,哥哥到底做了什么错事儿呢?”
凌绝这才收手,他微微俯身,唇几乎贴近了她的耳朵,应怀真听到他意味深长的声音,说道:“他曾经做了一件……我也十分想做的错事儿。”
那时候应怀真自然不明白。
她只记得那口吻旖旎,气息暧昧。
还以为凌绝是故意调戏来着。
记得她红着脸儿嗔说:“你瞎说什么,莫非真的也想跟哥哥一样被爹发配不成?”
凌绝微微一笑,道:“放心,若我真的做了……你父亲不会发配我,他会直接……杀了我。”
应怀真起初以为他只是玩笑而已,然而当时他的语气,尤其在说及“杀了我”那三字之时,却无端地叫她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
这一段记忆,跳脱而出。
应怀真隐隐地猜透:为什么应佩会被打,为何凌绝会说若犯这个“错”,应兰风会直接杀了他。
因为导致应佩被打被逐的原因,只能是应兰风已经知道了,应佩曾经下手害过应怀真。
比如那一年她的无端落水,曾见过水层之上应佩的脸……还以为是幻觉。
应佩曾想她死,故而动手,是以犯错。
而凌绝也想做的“错事”,同样也是:让她死。
彼时他的手将落未落地拢在她的颈间,想象的怕是只消一用力,就能达成所愿。
真相真是……让人苦苦思索追寻,但当真相出现眼前的那一刻,却又让人无法承担。
在应怀真记忆中关于应佩的最后一个消息则是:他死在边关一场骚乱之中。
她听了这消息,惊愕之余落了些儿泪,后来每每想到那个“哥哥”,微微有些伤心,如此而已。
倒是她那位妾室所生的姐姐应蕊,曾失态地指着她大骂:“是你害了哥哥!都是你!”
那时应怀真并不明白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从何而来,也不晓得为何先前应蕊每次见着她时,皆有掩饰不住的满眼恨意。
如今她在这偏僻县城的小县衙中,趴在桌上看灯火昏黄,听外头时而远远传来几声犬吠,脑中凌乱的碎片一一拼凑起来,勾出前生今世各人的命运遭逢。
如经历醉梦一场。
入夜时分,应佩被找到了。
原来他竟跑出了城,因山路崎岖加他心慌意乱,不慎跌在沟里崴了脚,幸好被一个过路的农户所救。
恰好这农户的邻居从县城回来,因这大半天的功夫里,应知县的大公子跑丢了的事儿传得沸沸扬扬,除了衙门的公差跟府内的下人们在四处找寻外,许多百姓们也自发开始找人。
故而这邻居一看应佩的形容相貌,便猜是应兰风要找的人,奈何问应佩些什么,应佩只闷声不答。
那农人便笑呵呵说道:“是赌气了不成?父子两个又哪里又隔夜仇,何况似应大人这般的好官,作为他的公子,很该也气度宽宏不凡才是,我看小公子生得倒是跟大人十分相像,若将来也能考取功名,做一个应大人似的英明能干的好官,便是我们的造化了。”
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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