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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噔”声响,陆无归敲起那张铁桌。
金寒窗醒道:“桌子?”
陆无归表情变得十分认真,轻声问道:“你杀栾照只是为小芙一家人昭雪冤屈?”
“当然。”金寒窗的回答不假思索,金玉做声。
陆无归单手在桌上按来按去,盯着金寒窗的眼睛,没有回话。
金寒窗忍不住道:“这桌子有什么?”
陆无归叹气道:“有的时候,真是猜不透你了。”
金寒窗眨眨眼睛,带有几分促狭道:“猜不透,你也不必沮丧,本公子向来高深莫测,你区区一个凡人,竟敢妄测天意?”
见这小子还有开玩笑的心情,陆无归不禁笑了,笑容懒洋洋又暖洋洋的。
金寒窗却急了,催促道:“有话你快说呀。”
陆无归摇摇头,手形一翻,掌心就压在桌角,他一发力,铁铸的桌角骤然歪斜,同时轧动声起,桌下的地面逐渐移出一方洞口,幽暗的阶梯从洞口顺延而下,两人的脚下竟然出现了一条秘道。
金寒窗挥拳叫嚷道:“我早该料到有机关,怎么可能没有这个,这狗贼跑得倒也快,纯是个耗子养的!”
陆无归道:“真要追?”
“要追!当然要追!狗贼十有八九还没有走太远。”金寒窗低头向秘道内里张望,只觉地道漆黯不知所向,茫然道:“好家伙,忒长啊,通向那的?”
陆无归道:“要知道它连着何处,只有走通了才知道,想找栾照还怕这点儿黑?”
金寒窗想及栾照犯下的恶事,怒气就止不住的腾冲,撩了袖袍,便拾阶而下。金寒窗数步跨入秘道,却迟迟不见陆无归跟进。于是,金寒窗在秘道底部回过头来。只见陆无归仍然立在入口,身躯似动非动,看起来有些僵硬,而其目光中闪现的惊疑之色也教金寒窗感受到了几许异样。
“小六?”金寒窗轻呼。
“你小心……”
陆无归长大了口却没有发出声音,那语意完全是金寒窗大约的感觉。陆无归开口留讯,紧接着就迅疾挥手,竟催动了铁桌的机关。
在金寒窗诧异目光中,轧动声起,秘道口开始关合。透过最后的缝隙,金寒窗看见陆无归的手探上了剑柄。
黑暗阻断了金寒窗的思考。
金寒窗闭眼、睁开,举起手、伏身蹲下,缓缓伸手探触。可是四周无尽黑暗,只有鼻际能嗅到潮湿的霉味。
这黑暗是正宗的伸手不见五指。金寒窗仰面倾听地表的动静,但上方传不来任何声音,他无奈呼出一口气,张开双臂,摸索着方向,弓身前行。
来了强敌,所以小六要阻着?
希望小六不要出事。
那么接下来就完全是个人的事情了,没有人可以帮到自己。
对于这一点,金寒窗心绪如冰。
秘道如同世人初降的子宫,金寒窗感觉着敌人留下的痕迹,寻找光明的出口。
他为了杀戮而孤独前行,试图将遗留于青州的种种恩怨画上句点。
秘道封闭。
殿门大开。
一扇门关上,另一扇门就会被打开。
这些生命里的门扉永远在开启,也不断在关闭。
在这循环之中,关键是人的选择。
“你不跟着下去,是清楚我来了?”
陡然的语音传自殿外,刺耳如刀,磨人牙根,短短的一句话被说得上半拉刻薄,下半截阴倨。伴着诡异腔调,一人大步迈入供殿,来者头发花白,身材健硕,头戴正反玄黄三尺长冠,腰缠七彩琉璃玉石宝带,大蓝袍,短马靴,一对金钹系于后背,一双铁手交拢于长袖,冷面寡面,目光寒鸷。
陆无归深吸一口气,握剑的手亦紧了一紧,如临大敌。他虽背对殿门,但已晓得了来者的身份。陆无归的表情有着复杂的变化。交战还是逃遁?两种态度一同闪现。不过,瞬即青年两道剑眉挑起,痛下决心,陆无归一丝不苟地回身,面无表情的言道:“若是宇文总长断后,以您老的英明神武,晚辈实在不能放心。”
那人嘴角微微牵动,阴声道:“嘴很甜,话很直白,性子倒挺讨人喜欢。陆无归,你狼窜豚奔,拼来今天的名声殊为不易,本总管有怜才之心,身边正缺个贴身跑腿的小奴才,姑且就收了你,还铺你个清白前程,如何啊?”
陆无归拔剑出鞘,俊容在幽烁的剑芒中冷笑道:“劝总长认清晚辈面目。”
那人有些意外,却用不屑地语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