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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的日据时代了。
说不上为什么,奶奶一直偏疼自己这个没有血缘的孙女。三番两次要静到日本求学或工作,她却总是婉拒。
后来大约惹恼了这位专制的老太太,多少年没有联络。
然而,听到奶奶身体不适,她还是焦急的。再三迟疑,一想及父母已经不在,这惟一的亲人,说什么也无法放下。
“探望过她就好了,为什么要留在日本?”月季觉得惊愕,“你不是为了深雪……旅行都把日本当成禁忌吗?蝴蝶养猫好不容易有了前景……”
“蝴蝶养猫有你就好了,”她握握伙伴的手,这里已经没有我可以做的事。”
她和月季合开“蝴蝶养猫”咖啡厅已经好几年了,终于借着媒体和口碑,开始开分店。媒体赞誉蝴蝶养猫是继古典玫瑰园之后,另一个台北优雅的生活空闲,原本非常居家的咖啡厅也渐渐往企业的路走去。
在刚开好的分店里行走,静觉得有点寂寞。相同的书架,相同轻声细语的店员,相同的蝴蝶艺品和装潢,连蓝色的天花板和横过天空的艳黄色小蝶都相同。
同样也有虎斑猫在地板上嬉戏。
但是,这毕竟不是她死守的“蝴蝶养猫”。一切都这样商业而复制,或许追是企业化后的感伤。
那,她也乐得放开这个已经成长的所在。
“月季,我不适合企业,无法像你这样如鱼得水。”
她温柔的脸孔在烟雾后面艨胧,“我累了。而奶奶需要我。”
月季停许久没有回话,望着互相扶持十多年的伙伴,“你去吧。你的心里,还是惦着那个孩子吧?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在黑社会里浸淫,你怎么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我只求你一件事情。”
她用眼睛问了个“?”。
“你不可以失望。没有人可以永久不变。或许他已经不像你记忆里那位美少年,或许他变得猥琐而粗俗。你要知道世事无常,而我,总是在‘蝴蝶养猫’等你回来。”
记忆吗?她的眼神恍惚起来。
她还记得第一次看到深重的样子。
刚上大学的她接了生平第一次的家教case。在细雨霏霏中,她走进庭院深深的大门,看见那个美丽的孩子,静静地坐在阶梯上。
绵绵春雨沾得那孩子一头的珍珠雨摘。他洁净的脸像是遭贬的天使。
这样小的孩子……脸上却有着超乎年龄的早熟和孤寂。
她将雨伞挪过来,用日语跟他说:“为什么坐在这里淋雨?你就是深雪吧?”
“我喜欢雨。”他的脸一片漠然,“台湾看不到雪。”他的眼睛抬起来,惊人的美丽,“你是?……”
“我是杨静,你的中文老师。”
那时他才七岁。静当了他三年的中文老师,万般疼爱他。直到他十七岁,才再次见到深雪。
长大后的深雪更像堕天使。他沉沉的美丽眼睛,看起来宛如野兽,闪着宝石般的光芒。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他的回音,带着深深的京都味道,“静,嫁给我吧。”
起初不过觉得这是孩子语,却在几天的重逢里,渐渐的将心遣失给他。
不过是插短暂的浪漫吧。已经不相信爱情的静,以为自己已经免疫。
她高估了自己。
已经这么多年了……几经风霜。她没有忘记那双美丽的眼睛,和那沉沉的悲伤。
她没有忘记。
“我不会忘记的,”她轻轻地对月季说,“我会记得你在等我。”天涯海角,还有个伙伴的地方可以回去,也是一种幸福。“我不会去找他。”她抬头看着五月的星空,“我不想当他的绊脚石。”
因为我不够勇敢。我怎么会失望呢?变得再猥琐恐怖,即使相见不相识,只要他还活着,我就觉得上天厚待我们。
天涯共此月。她望着天上寂寂的月亮。深雪,我来到你的国度,不再跟你相隔好几重海洋。
她走进奶奶的家。
规规矩矩的正坐,伏在塌塌米上向奶奶行礼。“奶奶,看您身体安康,静子很高兴。”
“得了。”奶奶坐了起来,服侍她的女仆赶紧过来帮她披外套和势垫子,“这么多年没见,客套什么?”她满是皱纹的脸充满尊严,“又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就叫木村不要惊动你,他眼底大概没有我这个女主人了。”她眼睛一横,管家低下满是白发的头。
“夫人,我不敢。是医生说……”
“医生懂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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