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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云集在此,正是为了庆祝公主的喜事。
“人人都知道了?”龚香听到下人说街上人人都在说公主和魏王的婚事,不免有些头痛。
前天,蒋龙回来了。
他一看到他,就察觉到公主留在他身上的印记。
不是嘴上的齿痕,而是他整个人都变得不同了。像宝剑开锋,光华初现。
有时一个人会完全改变另一个人。他也曾经历过这样的改变,就是在他的父亲死去的那一天。
父亲躺在床上已经有三十年了,他亲眼看着父亲从一个风华正茂的潇洒君子变成了一个瘫在床上骨瘦如柴,浑身浊臭的老人。
父亲的心广阔的能装下整个世界,可却困在这样的残躯中直到老死。世人不知道他,不了解他,没有看到他的风采,他们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伟大的人死在七尺床榻上。
从那一刻起,他就决定,他一定要让自己的名字响彻世间。他要让人人都听说过“龚四海”,不管是畏惧也好,敬佩也好。
他不想空有满腹锦绣,却死得默默无闻。
阿悟说他从那天起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不择手段。
“如果不是我从小就认识你,一定离你远远的。”他说。
想起从前,他当时不懂阿悟怎么会害怕他,他不还是龚香吗?他也是看着父亲咽气的,难道不能理解他吗?
可现在看到蒋龙,他才明白阿悟说的是对的。
蒋龙仿佛脱胎换骨了。
他以前像只惶惶不可终日的野狗,虽然从蒋家躲到龚家来,却仍是不能把这里当成他的归宿。他不安、不忿、怨恨、愤怒。
他既恨将他赶出来的蒋家,又恨收留他的龚家。
因为这两家都没有照他的心愿行事,没有顺从他的愿望。
可他又不得不受龚家的庇护,也做不到去背叛自己的家族,所以他只能惶惶然,却无力去改变。
眼前的蒋龙却像眼前所有的困住他的巨石都被搬开了,蒋、龚两家再也不能成为他的负担,他也不必再受制于这两家,可以一展抱负。
显而易见,是公主对他说了什么,或者许诺了他什么。
而他接受了。
这叫龚香一半佩服,一半好奇。
他佩服公主能再次说动蒋龙站在她那边,可见蒋龙之前躲着她是对的,以前他也没少吃公主的亏,所以才有意不见她,但只要他见到她,就会被她的说服,再次成为她的俘虏。
好奇的是,姜姬是用什么来说动蒋龙的。
他很了解蒋龙,他就像是蒋淑没了有城府和修养之后,仅剩下的野心。
他的阴狠像蒋家人,只要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父母家人、亲朋好友都可以抛弃。
可他却没有继承蒋淑的心计。
这就让他显得很可笑。
所以,蒋家才会开始放弃他,转而扶植蒋家其他子弟,因为这个,蒋龙得知之后还发了一场火。
不过,蒋淑大概是把蒋家所有的灵气都吸光了,蒋家第二代、第三代里,至今没看到一个惊材绝艳的人物。
蒋龙的兄弟只怕还不如他。
“公主要我们都去迎接她……”龚香沉吟道,“那你是赞同喽?”
蒋龙道:“她说只有这个,半点不能改。”他苦笑道,“爹爹知道,公主是个多难应付的人。”说完,他又改口劝道:“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魏国使节还在,公主这几年一直住在商城,他们如果发现国中不合,对我王也不利。如果爹爹带着众人去迎接公主,使节也不会再怀疑公主为什么不住在莲花台,而住在外面了。那天……的事,也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
龚香被他这么一“威胁”,也不得不答应了下来。
看到蒋龙满意离去,他让下人看着他在哪里歇息,过了会儿,下人回来说,蒋龙先回去看望了龚三,之后却离开了,说要去官署办公。
龚香失笑,对旁边的阿悟说:“你看这小子,竟然还怕公主发现他回来找了阿好。”
阿悟一针见血,“只怕不是害怕,而是觉得阿好无味了。”他看了眼龚香,“就比如你,你可记得,你已经有几年没回过后院了?”
被阿悟揭了短,龚香也不再说了。他明白阿悟是在谴责他不该不去见自己的妻子。
他自从进了莲花台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他的妻子刚嫁过来时只有十岁,他等于是亲手把她养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她不会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