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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阿爹时,他正站在营地上,四处有士兵走动,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走过去叫他:“陆脊梁,我刚才听见太傅大人说,你长得很像一个人哎……”
他拍了一下我的脑袋:“你刚才叫我什么?”
“亲爱的好阿爹。”我立马改口。
他笑了笑,说道:“再过些日子,越离夫人要回苍乔国的王都了,你想不想跟着去?”
我眼睛一亮,点头道:“想。”不知道苍乔国的平京和曾经的西观城比起来,是不是更繁华些。
“那你乖乖跟着越离夫人,阿爹就让你去。”
“你不去吗?”
他摇摇头:“你好好照顾越离夫人,知道吗?”
我眯起眼睛盯住他的脸:“阿爹啊,我才十六岁啊,为什么十六岁的小姑娘要去照顾三十多的人啊?这是为什么呀?”
“夫人重伤未愈,你活蹦乱跳的,不应该照顾她吗?”
我踮起脚尖,笑嘻嘻凑上去拍他的肩膀:“我只愿意照顾我未来的娘亲。”阿爹的耳朵已经红了,我继续神秘兮兮地对他说道:“加油啊老爹,目前看来你有个强大的竞争对手啊,听我的,主动一点,你行的。”
他将我拎开,一本正经道:“别胡闹。”
“哈哈哈。”我跳开一步,对他道,“不要不好意思嘛,我觉得你还是很有机会的,越离夫人似乎还是很看重你的。”说完又想起一桩事,低头琢磨道:“不过,如果你长得像一个人这个事情比较难办哪,像她以前的爱人吗?如果你不是那个人,那你也不能做那个人的替身呀,你要先利用像那个人这一点……哎,哎别走呀,听我说完啊,老爹这事儿你得听我的,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朱自清在《后记》里说:“其实呢,一堆腐骨,原无足惜;但人究竟是人,明知是迷执,打破却也不易的。”在第二卷《越离夫人》里,我竭力写越离的迷执,但在这第三卷里,希望能打破它。
☆、安且吉兮
越离夫人并没有立刻离开蒲镇,她以养伤为由,在蒲镇呆了整整一个冬天,直到第二年春天,才带着云翳和我向苍乔国的伊祁山出发。
这一年,按照苍乔国年历来算,是宏德十八年。我们兜兜转转,几乎跟游山玩水似的,行过了苍乔国的北疆和南疆。云翳是认路的好手,我这个路痴与他搭伙正好毫无忧虑地领略了苍乔边境的绮丽风光。
越离夫人原是苍乔国的漱玉长公主,当朝国君的亲妹妹,后来嫁给了郑云翳的大伯郑越将军,二人郎才女貌,本是桩好姻缘。只可惜好物不坚,彩云易散,十多年前郑越将军战死沙场,漱玉长公主披上戎装,为夫报仇之心坚定似铁,连她亲哥哥都阻挡不得,只封她“越离夫人”的名号,允她驰骋疆场。后来苍乔国与夏侯国之间大小争端不断,到如今西观城一战,于她而言,方才算大仇得报,得偿所愿。了却心事之后的越离夫人倒显得有些懒散,她带着我和云翳在南疆的南塔郡连住了好长一段日子,在祭拜了她的亡夫之后,才加快了回王都的步伐。
兜兜转转一路走来,我终于在宏德十八年的初秋,到达苍乔国的王城平京。平京自是热闹非凡,且听说苍乔国国君苍晏决意称帝,改年号为章成,还要在苍乔国的圣山——安吉山举行封禅大典,城中百姓皆是一副喜气洋洋,大国泱泱的神色。在封禅大典瞻仰皇帝仪容,这事我自然不感兴趣,横竖都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不过龙袍加身,权杖在手,才熠熠生辉。当然说这话也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意味,等闲之人哪有资格亲临大典,不过,在封禅大典之前进山一览安吉山胜景,这事我倒是更感兴趣。
古人有诗云:岂曰无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有人说这句诗是讲一位诗人,妻子早亡,他清早起来,拿起衣裳来穿,却不禁悲从中来:难道我没有衣裳穿?我的衣裳有七件,可是挑了一件又一件,没有一件抵得上你亲手缝制的衣裳,那样舒坦,那样美观。只言片语,却写尽了相思。不知道当初给这座圣山取名的国君是不是也取了这个典故,在我眼中,安吉山因这衍生的诗意而变得美丽起来。
因筹备封禅大典,我到平京时,国君已命人封山。托着越离夫人的关系,我拿着她给我的玉牌,悄悄溜上安吉山去玩。
漫山的古枫,远近都是蓊郁的红色,交叠着绿树黄叶,如着色均匀细致的彩画,煞是好看。我一路游荡,这一次没有云翳,十分自然地迷了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走。
在我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