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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筝听了一笑,随口反问:“张若昀就不真么?”说完她自己脸一僵:自己第一次直呼了笑面虎的名字,且这句话中还带着点她在维护张若昀的味道。
阿筝觉着这话十足不像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
“二小姐你……”姚美儿开口。
“没有。”阿筝不知道姚美儿要说的是什么,但姚美儿还没说她就否定了:“美姐,睡了,睡了。”
入夜,阿筝又陷入了那个总作的梦。
阿筝身不在营地,而在琼玉高阁中,她看见一名白衣女子又在素手弹筝,熟悉的曲调,玲珑曲阁,翡翠香帷,腕凝纱溥,一切都是那么美妙。突地筝调急转直高,骤然变得尖锐凄厉,阿筝盯着筝一看,竟是十三弦被一把剪刀齐齐剪断。
“姐姐!”阿筝惊得从梦中醒来,浑身上下又全部是冷汗。
“二小姐,你怎么了?”姚美儿闻得动静也醒了,她关切阿筝道。
阿筝坐起身来,凝神听了一会,就问姚美儿:“美姐,你可听到有人在弹筝?”
姚美儿皱了眉,也竖着耳朵听了会,道:“我细听是有。”
阿筝便寻了外衣穿起来欲出去,姚美儿见状就慌了,急忙问阿筝:“二小姐你要去哪?”
“没事的。”阿筝站起来后又理了理衣衫:“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姚美儿嘴巴一张,却停滞了会没发声,她终还是忍不住叮嘱:“二小姐,你多加小心。”
这话听得阿筝心里一暖,狠狠点了点头。
阿筝循声来到帐前,见果然是从她上次途径的那顶帐篷里传来。也不知里面是谁在弹,亦不知弹筝的人是敌是友,阿筝没打算进去,她悄然屏住呼吸,隔着白帐几寸的距离静静地听。
静谧的夜,只有筝声从心河上涓涓淌过。
起初阿筝还是平静的,偶尔皱几下眉,偶尔嘴角勾一个笑。帐篷里的乐手又换了一支筝曲,这支筝曲的气氛喧哗热闹,仿佛有参差十万人家的繁华都会自拨拢抹挑中悠悠勾勒出来。整曲音调平缓,并无什么音阶大起大落,阿筝的表情却变得惨白,连一双红唇也失去了颜色,她仿佛突然受到极大的惊吓。
阿筝睫毛急颤,胸膛亦跟随呼吸急剧起伏。
“帐子外头是什么人?”帐篷内的筝音骤停,转而换做一句朗朗男声,苍劲浑厚直从帐内传来。
阿筝听得一清二楚。避无可避,便心一横掀帘入帐,她歉意躬身,向弹筝的人赔了个礼:“请恕在下冒昧,打扰了公子雅奏。”
“唉,没事。”阿筝听着脚步声,似乎是弹筝的人急急忙忙离开了案榻,过来扶住她:“我也不是什么公子,在下姓乔,单名一个南字,你直呼我乔南即可。”
阿筝抬头,见着一张俊逸面庞,白衣胜雪,长发不系。
阿筝本能的双臂一缩,躲开了男子的搀扶——她竟有点怕自己弄脏了男子的白衣。
乔南被她避开,楞了一下,似有尴尬。阿筝亦感觉自己这样不礼貌,不禁昂起了头,径直对视男子的眼睛,笑着抱拳:“乔南兄,在下可否就坐在这里听筝?”
乔南又是一愣,继而笑道:“坐啊,但坐无妨。”他边招呼她坐边问:“不晓得小兄弟想听什么曲子?”
“《玉京谣》。”
乔南三楞,他僵了片刻,接着随和而笑:“好,那我再弹一遍。”
因为他方才弹的那首曲子就是《玉京谣》。
此曲描绘了大殷国都繁华风貌,乃四百年前开国帝师所作。因为曲调优美愉悦,在民间流传甚广。乔南觉得这位小兄弟喜爱听,也不奇怪,他便捋了袖子,仔仔细细讲《玉京谣》又弹了一遍。
曲终当心划,乔南还未将手放下来就抬了头,一眼对上的就是阿筝痴痴傻傻的模样。
“额……”眼前痴傻的是人不是筝,乔南也不怎么会应对活物:“小兄弟,你是需要我再弹一遍吗?”
阿筝摇摇头,刚才乔南的问话令她似乎回了一半的神,还有一半的神不知飘到哪里去了,没有回来。
“那……”乔南想了想:“小兄弟你是要自己来弹一曲?”
“啊?”阿筝一下子彻底清醒过来,她立马低头:“我……”阿筝牙一咬索性抬头如实相告:“我不懂音律。”
“没事,你想学的话我教你。”
“我不想学。”
“……”乔南又楞了,他脸部的肌肉僵了好一阵才能动:“那我继续弹其它曲子了,小兄弟乐意地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