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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城东面,雪浪村。
雪浪村紧倚云湖,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全村百来户人口,均靠捕鱼维生。好在这几年东越还算太平,村民们日子虽然贫苦,倒也安逸。
春季本不是捕鱼最忙的时节,因此村里一半的渔夫赋闲在家。
这时,在村口的小茶馆里,就有不少渔夫在喝茶闲聊。
一个三十来岁、皮肤黑亮的汉子仰脖一气灌下半杯浓茶,然后转头朝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小伙笑道:“三度,怎么今日还在家?也不勤谨点干活去?”
“可不是!瞧你哥二度,扳梢打鱼的本事在咱村可是最数得上的一个,讨了房俏媳妇,如今儿子都生下了。三度,你可得跟着你哥学学本事,多少攒些钱,好寻个女人过日子!”另一个精瘦汉子笑道。
“你就没见过世面!咱们的三度可是要读书中状元郎的!到那时,城里的丫头只怕抢着上门要跟他!”另一村人接口笑道。
茶馆里立刻响起一阵哄笑声。
三度年纪很轻,脸上甚至带了些稚气,皮肤还有着淡淡的光彩,不像村子里的其他渔夫,因为长期的风吹日晒,面皮苍黑无光。事实上,因为家里条件略好些,他还上过两年学堂。然而,生为渔村里的人,天生注定就是要做渔夫的。读了两年后,他被父亲拽了回去,跟着哥哥学习扳梢的本事。可是,闲暇之余,他就喜欢拿着本破烂流丢的书,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后来居然发展到在渔船上也偷着看。任凭父亲打骂、呵斥、甚至烧书,他只充耳不闻,书烧了就再掏本出来接着看――也不知这么多破烂书是从哪里来的。倒是哥哥可怜他,分配活儿时只给他些小活儿干,好让他有时间看书发呆。时间一长,村里的人便经常拿这个与众不同的三度取笑。
毕竟,读书那是城里人的事儿,渔夫么,只要晓得哪里鱼多、如何捕捞便好,读书识字可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像三度那样,整天价痴痴呆呆的,迟早连老婆也讨不起,只怕连糊口都成问题。
换在平时,三度还会反驳两句,话里偶尔夹杂村人听不懂的之乎者也,弄得人们笑声阵阵,那气氛才算到了高潮。可是这几日,不管村人如何逗他,三度只是沉着脸,径自喝茶,不发一言。
于是,又一村人开了口,“三度,我看你这几日不太高兴,是不是没能中状元,心中难受哇?”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忽然,茶馆里的人全都闭了嘴,十几双眼睛齐齐望向门口,因为三个奇怪的人正施施然走进来。
并肩走在前面的,是两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人,都生得模样俊秀,神采翩然。两人后面跟着一个衣帽整洁的青衣小僮。看这副架势,很像云州城里的公子哥儿外出游玩。
这两人面对众人的注目,倒也不如何无措,径自找了张桌,坐了下去。
店主人赶紧过去招呼,“两位公子,从城里来?要吃点什么?”
“店家,就来一壶茶罢!”其中一个穿着白衣、身量高些、样貌也老成些的年轻人开了口,嗓音尽管清亮,却带点甜糯,正是云州口音。
店主人点头而去,没一会,就送上了一壶茶,将两个杯子注满,“两位公子,请用罢!”
白衣公子点点头,端起杯子。那杯是粗瓷所制,边沿偏又豁掉一块,加上茶水浊黄,那白衣公子的眉头简直皱到了一处,端到嘴边的茶水竟是喝不下去。对面的青衣公子年纪略小,模样也更俊秀,看着看着,唇角微微浮起一朵笑容。
众人瞧了白衣公子的模样,心下暗想,这两人定是城里玩得腻了,便来这乡村野地寻些乐趣。
他们本对这样的公子哥儿无甚好感,没过多久,就纷纷回转了头,各自喝起茶来。
然而,众人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吸引了过去,原因是这两人居然吵起架来。两位斯斯文文的公子,吵架的嗓门实在不小,一会儿工夫,已经面红耳赤。
坐在不远处的三度原本只顾喝茶,对这两人无甚在意,可是渐渐地,他的耳朵支楞了起来,一双眼望着手中的茶杯,竟有些发呆。半晌,他端起茶杯,走至两人的桌旁,道:“两位,我可以坐下么?”
那两人住了口,转头看他。
白衣公子笑道,“当然,小哥请坐。”
青衣公子抬起一张晶莹的脸,朝三度微微点头,“对不起,我们兄弟起了些小争执,一时有些忘形,打扰你喝茶。”他神态温文,嗓音清脆,却非云州口音。
“这位公子不是云州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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