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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问之下,原来是他们欠了当地部族头人的债,那头人凶狠,逾期不侯,大清早就命人来将牧民的牛羊都给牵走了,还有一户牧民欠得太多,牛羊赔尽也不够,生怕遭罪,于是夫妻俩一同自尽,只留下一名幼子托他人照顾。
“这对夫妻本是汉人,说他们家乡官爷比豺狼还凶,所以逃到这里谋生,谁知道天下的豺狼都一样凶狠的!”一名年青人忿忿道,引得旁人赶紧劝他:“小点声!头人的手下刚刚还才过去,万一回来听到你的话就糟糕了!”那青年倒也不畏,道:“怕什么?我看那个大和尚是高人,那些走狗就算回也是要爬着回来!”
之前听那些悲欢离合事,练儿始终默然,似乎不为所动,听到这最后一句才起了兴趣,踏前两步问道:“哦?大和尚?什么大和尚?说清楚点。”
她一头白发,又带了伪装,牧民资朴,也就真当她长辈尊重,那青年恭恭敬敬解释道:“老人家,是这么回事,这夫妻不是留了个孩子么?我们原本是想轮流照顾他的,但刚刚来了个大和尚,听了这事后说要收他做徒弟。那和尚一身正气,我们都觉得是孩子的福气,就没拦着……也幸亏没拦着,和尚刚带走孩子没多久,头人的走狗又返回来了,说什么要捉孩子去做奴隶抵债,我们说孩子已被人带走了,他们还不甘心,一路追了过去,我看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那你说的那个和尚,是不是差不多这么高……”练儿伸手比了比,又道:“三四十来岁的样子,浓眉大眼,或者,还随身带了把中原的长剑一类的?”待到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她就回过头,向我看过来。
“怎么样?追还是不追?”
无论怎么听,这声音都没有情绪:“巧不巧?那没准就是你要找的,北高峰的朋友了。”
苦笑一下,无言以对,头一次觉得作为隐居的出家人,岳鸣珂这厮着实有些不守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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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
…
其实,并非不想见到岳鸣珂,恰恰相反,他见多识广,又久居天山一带,我心中本来有许多要紧问题想向他请教,譬如说这优昙仙花的正确用法。
但此刻显然不算好时机,最怕是练儿不愿意随我去见他,甚至会提出就此分道扬镳。
自觉此种忧虑并不是杞人忧天,因为练儿迄今不肯捅破我俩之间的这层薄薄的窗户纸,而若给不明白其中奥妙的岳鸣珂贸然见到,岂不是很容易会被揭穿了身份?这一点她不可能考虑不到。
谁知稍稍试探之下,她却居然很爽快就点头了,且言谈之间完全看不出什么异样。
虽说不能放心,但既如此,自己这边也万没有避而不见的道理,于是在简单宽慰牧民几句之后,俩人便动身按他们先前所指的方向出发了。
上路时心中多少是疑虑犹存,但上路后,很快,便明白了她打得是什么主意。
出发后不多久,练儿就又远远孤身跑到了最前面,乍一看和前几天她在路上的习惯没什么两样,不过这次因为并非在山区而是在宽广草原,所以能跑得更远。最后她几乎去到了我视线的尽头,自己再怎么在后面牵马追赶,看到的都是地平线上一个遥遥的小黑点,几乎要极尽目力才能隐约分辨出大致的轮廓。
很显然,这么一直赶路下去,除非偏离方向遇不到人,否则,练儿一定会在我之前就发现岳鸣珂的踪迹。
而结果果然也是如此,当又行出一两里地后,忽然就见听得风中远远传来一声长笑,再一抬头,就见远处的人向这边招了招手,而后往前一跃,不见了踪影。
之前练儿走得再远也不会轻易跑到我视线之外,心中明白这定是代表她发现了什么,但多少还是有些着急,赶紧打马牵缰一气疾走,终于先是听到了些叮叮当当的金戈交鸣之声,接着,就在半人高的荒草之后,看到了几色晃动的衣影。
说是几色其实不确切,因为在场的人起码有十来个,不过其中大多已倒在了荒草上。倒地的人皆是家丁打扮,虽然疼得哭爹叫娘,但并没有哪个手断脚折流血不止,看来并非出自练儿的手笔。而场中尚有几人,一个远远只余背影,显然是望风而逃了,大约是这些家丁的领头吧。练儿也没去搭理,只顾与场中另一人缠斗不休,定睛一瞧,倒也真巧,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围剿明月峡的那使双勾的军官,隐约记得叫什么虎来着,只是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正疑惑不解之际,突听身侧一声沉稳地:“竹姑娘,久违了。”转头一看,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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