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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看懂了那两人的激愤之色,噗地一声,一道银光自楚湮袖中斩落,一闪而没。双爵当即骇然失色,只见雕金砌玉的栏杆突然缺失一角,这个切口整齐得令人扼腕,没有十足的内力跟迅如鬼魅的出手,绝难如此。
与此同时,楚湮左臂处的衣衫之下,渗出细细的鲜血,这人自残之后,冷冷地收剑,仿佛立誓一般坚忍:“说了不会坐视不管,你们不相信,我便立下这血誓,若有所违,不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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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奉了暖央的令,把一盒蠡郡进贡的极品绿海枣泥糕送到宜楼之内,楼内一个人影也没有,她纳闷之余,喊着神阑身边那两个小丫头初一、十五的名字,不料开门招呼她的竟然是太子妃本人。
她离了宜楼,在林间小道上瞧见初一十五正用竹网逐蝶而戏,俨俨的阳光下别提有多悠游自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分青红皂白将其恶训了一顿。
初一道:“太子妃一天到晚在榻上躺着,谁有那闲心一年四季杵在旁边呢,我们俩也是刚溜出来玩一会儿。”十五年纪更小些,在旁附和道:“七月姐姐您是不知道,我们那主子可会折腾人了,吃饭讲究口味挑剔,一般的东西入不了法眼,到时候挨骂的可不是我们?最倒霉的是她常常三更半夜不睡觉,老是哭哭啼啼的,搅得人不得安宁。您瞧瞧,这才几天,我和初一姐姐就瘦了大半圈啦!”
七月冷哼一声,笑里藏刀道:“合着你们俩是想跟着太子妃享福的,太子妃没伺候好你们,这会子就反咬起主子来啦?刚刚太子妃那光景我也算见着了,屋子里连壶水都没有,如今天气转凉了,她还盖着薄巾面被呢。她不说,你们俩就成睁眼瞎啦?趁着这两日夏主儿不在,骨头都长歪了是吧?撂着主子在一边受苦,你们俩倒清闲了,神气了,还扑蝶呢,准备扑给谁看?可惜啊太子爷不在,他若见了也许真给媚去也未可知!”
那两人面如土色,心中愤恨已极,碍着对方主子得势又不敢发作,回了楼不免对神阑冷嘲热讽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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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十五这几天倒是安分不少,原因是七月频频送来的极品糕点一个转身全落她们肚里了,有些甚至是神阑连面都不曾照一下。她二人抱着一种“反正太子妃吃又吃不下吃了也白吃”的想法,也就心安理得地为主代劳了。拿上次的绿海枣泥糕来说,其实还对神阑的胃口,她已经多日食不下咽了,好不容易尝了个新鲜,吃了两口搁在案上,宵晌时准备再用盒内已经空空如也,她心里自是明白,也不置言。
好在夏依逢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与此同时,她收到楚湮中断已久的信。这一天她眉目间浅漾的笑意令万物失色,病情颇见好转,轻轻松松地下了榻,穿着罗袜踩着软腻的花径走到庭院里。夏日终结,花谢花飞,她亦不觉得伤感,反而拾了几簇花枝柳条,编成一个花环套在额上,累了就坐在秋千架上小憩。
她恍惚看到,他就像初次见面般站在面前,万丈悬崖边上青衫猎猎,面对她的瑟瑟发抖,神情毫不动容,过了好一会儿,他脱下自己的外衣覆在她肩上,在她霍然抬头之际,第一次看到了他朝自己露出的微笑。
人生百转千回,身如浮萍的弱女子,她等待的无非是这一刻的温暖,这一刻的回眸。当是时,纵使天际浮云千丈,万般流光溢彩,又怎敌得过他那云淡风轻的一笑?
她问过他,为什么要救我?
他道:碰巧。
没有任何多余的成分。
当时仅仅是碰巧路过而已。这一碰巧,就是一生一世的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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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信中所言,平铺直叙,大意是准备放弃卞凉,不日回城,其次问了一番她的身体状况,无悲无喜,冷冷淡淡,甚至丝毫没有解释自己中途断了音讯的个中缘由。
翌日暖央前来探病,神色颇为古怪。问及才知,神皇昨夜处理两封紧急军报时,发现守夜的两名宫人躲在幕后偷听,顿时龙颜大怒,下令处死了那两人,而其中竟有一位是暖央的远方表姐。暖央颇觉难堪之余,对风云突变的国家大事也忧心如焚,几番周折才从承诏圣女口中套出“卞凉告急,皇太子功败垂成”的大致情形。战场上的事她虽是雾里看花,也隐约感觉此番事态非同小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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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大夫从宜楼出来,冷不防从径旁树后伸出一只手来,他不及惊叫即被人捂住了嘴,同时颈后挨了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