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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而后也是他引着爰姑去邯郸找到楚桓,使得他们夫妻一别多年后方得重聚。是为大恩,大德。
那个人,我猜便是此刻站在我眼前的楼湛。
?
念及此,我不禁一笑开口,问出埋在心中长久的疑问:“楼将军当初既离开了齐国,为何在齐楚最后一役后又回去战场呢?而且,还救下了楚桓?”
楼湛眸光轻轻一闪,唇抿了抿,容颜微动。他叹口气,转身走去湖边的青石上坐下,开口说话时嗓音幽冷:“若不是你父王寡人负心,对不起我的阿乔,那楼湛这一生,定然生是东齐的将,死亦是东齐的魂。二十五年前,我虽迫不得已离开了齐国,到了北晋后,仍是心念故土,夜夜对月心伤。而阿乔在晋国过得根本就不开心,晋襄那小子说一套,做一套,既娶了你姑姑,却又来招惹我的阿乔。你姑姑夷长自幼在王族中是出了名的骄傲跋扈,阿乔生性单纯无争,共侍一个男人又怎是你姑姑的对手?”
我脑中念光一闪,想起一事的可能性时忍不住吓得自己一个激灵。我走去他身边坐下,迟疑问道:“将军的意思莫不是说……穆的母妃难产那事有蹊跷?”
楼湛扯了唇边淡淡一笑,容颜沧桑冷俊,眉宇悲惘流殇。漾着阳光的湖色倒照在他的脸上,盎然的光泽,却映得他肤色愈见苍白。他凝了眸子,目光凉而阴沉,声音发颤:“若说与夷长没干系,那才叫奇怪。她为了自己能得到晋襄的宠爱连自己的国家都背叛,都利用,何论阻她之路的阿乔性命?”
我皱眉,想起豪姬说过同样的话,心中更加奇怪,忙问:“将军此话何意?”
“当时天下五国,除梁国稍弱外,其余四国无人独强。齐楚大战时西夏正自国乱,唯晋国保存实力、独善身外。齐楚间的那场战争打了多年,先一开始本是互有折损,难分胜负,双方均觉再战无力无心也不必,渐生和意。只可惜,当日晋襄那小子去邯郸不知对楚王说了什么,竟挑得楚王倾全国之兵伐齐。你父王被迫应战,虽如此,却还是想方设法地拖延战时。你姑姑嫁来晋国,不思连晋抗敌,倒是帮得晋襄使计刺激你的父王。待你父王勃而大怒也下令全国军队兵压前线时,战场对决下,齐营中竟频频出现了战情和布阵被漏敌手的怪事……”
我道:“楚桓当时隐埋真实身份为齐国将军,难道不是他……”
“自然不是他,”楼湛冷冷打断我的话,睨眼瞅着我,看上去表情颇为诧异,“公主怎会怀疑楚桓?且不说我后来得知楚桓便是闻名天下的侠客英桓子,便说他之前待你祖父、父亲还有你的王叔,至诚至信,仁人君子。他被迫上战场,心中煎熬痛苦,对齐对楚都下不得手,且据我所知,每次行辕聚将商讨如何排兵布阵时他皆不参与,只接命,而从不谋事。所以军情泄漏绝对与他无关。再说了,他要是细作,最后还非得摊上自己的命演那出戏?若不是我鬼使神差去了战场捡了他一条命,他怕早就魂飞魄散了。”
我哑然,心中想起楚桓眼中总有的那抹异样悲苦的神色,思绪一恍,忽觉脑间有团迷雾正渐渐拨散。只是——“那,那个细作是谁楼将军莫非清楚?”我疑惑。
楼湛阴阴一笑,轻叹:“公主啊,你可不是我东齐的第一个女将军。”
“你说姑姑?”我震惊,心中实在是难以相信,于是再也坐不住站起身,来回急踱了几步后,压不住恼火,质疑楼湛,“又不是和晋作战,没有夫妻之情和家国之恩的冲突,姑姑怎有理由出卖自己的国家?她又不是丧心病狂!再说齐楚最后一役时姑姑已嫁为他国妇,怎还会回国为将?”
楼湛叹气:“你不信?”
我狠狠摇晃脑袋,厉声:“自然不信!”
“公主啊,”楼湛苦笑,低声道,“若非她做出这般牺牲,晋襄为王后她能为后?且几十年独宠她一人?连阿乔死因如何这小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从不过问,封她的儿子做太子,任她下手毒杀穆却一点也不关心?”
我呆住,身子一僵,难以动弹。
良久,待湖光浩淼耀得我眼痛时,我方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喃喃:“这么做,晋襄有什么好处?”
“他没好处?”楼湛冷冷一哼,语气古怪,“那场战,齐完败,楚惨胜。齐国当时有不世出的名将白乾,有风华盖世的天下第一家族独孤氏。纵然我不在,若你父王下定决心打,白乾和独孤家族的将军们连手,该是楚惨败,而齐完胜的结局才是。可那场战争因军情被敌人全数获悉,独孤家族的将军们受重重埋伏力战而死,白乾虽勇,却也是受了重伤下马坠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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