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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思文淡淡地看着我:“少奶奶,你可信玉宁?”
我一愣,道:“他是我夫君,我自然信他。”
孙思文道:“既然如此,少奶奶便可信思文。”
我叹了一口气,道:“这样,先生便准备一下吧。”
孙思文是个聪明人。他岂有听不出我的弦外之音的道理。当下,他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我身边,道:“少奶奶,是决定打一场硬仗了?”
我苦笑了一声道:“我还有别的办法吗? ”我也想偷懒来着,可是姨娘会放过我吗?王掌柜会放过我吗?老太君,也不会放过我。
孙思文道:“玉宁,一定不会放着您不管的。他很疼爱您。”
我挥挥手,沮丧地道:“现在也只有舅舅对我好了。”安四死了之后,谁都变得不可靠了。原本我所以为的一些好人,现在都变得莫名其妙。原来都是看安四的面子,才对我另眼相看。现在安四被小妾逼死了,等于就是一个失败者。作为失败者的女儿,我才知道,原来他们对安四,根本就不是佩服,而就是嫉妒。没有什么,比看到自己嫉妒的人从云端跌落,更让那群混蛋畅快了。
现下出了事,我并不想那么快就回去面对姨娘,便和孙思文在一起整理账本。
我看他手指修长,白皙匀称,像是个大户人家出身,不由得道:“听闻先生之前,是个大夫?”
孙思文一怔,随即道:“看来玉宁都同您说了。的确,思文先前,的确是个大夫。”说着,他又欲言又止地看向我。最终,道:“少奶奶,似乎有个阳虚的毛病?”
我老实地道:“对了,我总是很容易就手脚冰冷,难受的紧。先前在娘家,先母曾经吩咐人找了一个什么秘方来给我调理,倒是不错。”只可惜,现在安四死了,伺候她的嬷嬷因为伤心过度,也告老辞了工。那个方子,我是从来不知道的,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
孙思文仔细地看了我的脸色,抬手,敲了敲桌子,道:“逾越。”
我一愣,然后在他的示意下,把手伸了出去。他来给我把脉,一边听,就一边皱眉。我忍不住开玩笑道:“先生做什么这副样子?难道我得了不治之症?”
孙思文一向干脆,现下,却犹豫了,半晌,才道:“少奶奶,你体内,有轻毒。”
我吓了一跳:“什么?中毒?”
他别开了脸,道:“从您嫁进安家,服侍你饮食的,都是什么人?还望您能留心一些。”
我略一想,伺候我饮食的,自然是安家,那么如果我中了毒,八成就是那牌坊干的好事。我又惊又怒,简直要笑出来。难怪,她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却原来,在她眼中,我早已经是一个死人。
就算再能干又怎样。将来我毒发身亡,传到老太君耳朵里,老太君也只会叹一声可惜。而安家,不能无主。那个凶手,照样可以逍遥自在,也彻底断了老太君要栽培别人来取代她的心。
孙思文道:“我可以给少奶奶开个方子。把解药,和调理阳虚的药配成一份。”
第一十七章:银楼生死战 是了,我身在鬼窟,防不胜防。明明知道任何东西都可能有毒,却还是不能不吃。而我在柳家,本就是吃药的。现在突然开始吃药,也无可厚非。既然孙思文曾经要去考御医,那么,他的医术,总是靠得住的。而且他看起来不像是会掺和女人之间宅斗的人,现在,大约是看在安玉宁的份上,愿意扶持我一把吧。
我诚恳地道:“先生,不瞒您说,从我母亲过世之后,我们姐妹,就一直活在这般境地里。我们家的情形,想来您也略有耳闻。现今是姨娘当家,舅舅虽然疼我,却……姨娘自然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如果不是您对我说,我根本不知道,我已经离死不远了。”
孙思文面上淡淡的,却有一丝复杂的神色闪过,好似有些不忍,道:“您不适合生活在那样的地方。”
我低下了头。
孙思文手脚俐落地给我开了方子。不同于一般蒙古大夫的龙飞凤舞,他的字迹还是一样整齐俊逸。字迹干了之后,我将那方子,小心地放到怀里。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心神不宁。小贝在我身边,捏捏我的手:“娘。”
我回过神,勉强一笑:“小贝。”
小贝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道:“娘,刚才您和先生在说什么?什么中毒?”
我闭上了眼,轻声道:“没什么,小孩子不懂的。”
小贝“哦”了一声,乖乖地呆在我身边。仿佛是知道我心绪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