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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捂着肿胀起来的左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直往下淌:“这又不赖我,一个巴掌能拍响么,夫人怎么就说我一个。”
王夫人为了外甥的脸面,听了这话当即就火大,她猛地从发髻边拔下根簪子就往苏婉身上戳,嘴里不停地呵斥:“你这些天老往我那儿跑,瞧着就不对劲儿。上次你将芷郡主母女从肃王府挑唆来,这我都知道,权当你小孩子家不懂事不计较了,没成想你这下作的娼妇倒愈发得了意,竟将做出这等肮脏之事。”
苏婉边躲着边向王宾哭着求救:“表哥,表哥你说话啊。告诉夫人不是这样的,我们,”
王宾始终也没有看苏婉,他只是将王夫人拉到一边,一张俊脸冷静的吓人,他沉声道:“姨妈,这事自有外甥来处理,毕竟不光彩,您不可叫她出去乱说。”
王夫人朝榻上的苏婉啐了一口,眼神发狠:“这个你尽可放心,她要是敢说一个字,立马叫她死。”
王宾咧唇一笑,他走到苏婉跟前,俯身将女孩身上自己的外衣裳强行扒下,边穿衣裳边对王夫人潇洒地笑道:“外甥不可衣衫不整地走出苏府,烦请姨妈给她另找件衣裳吧。”
王夫人冷哼一声,她将自己外罩的绣金线黑云纹织锦长袍脱下扔给苏婉,转身拉着王宾的手轻声道:“老爷在楼下呢,你有主意吗?”
王宾轻轻地拍了下姨娘的手,点头微笑道:“事已至此,外甥自能妥善处理。必不叫苏老爷,”王宾说着往苏婉的方向瞥了一眼,讥讽道:“还有她为难的。”
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
苏妫俏生生地立在老爹身后,她不住地用帕子揩眼泪,那委屈的神情别提有多可怜。她似乎有千百种仇怨要哭诉,可是眼角含着沉默的无奈,只是粉嫩的樱唇在颤抖着。
这事不光彩,苏照晟只带了白瑞,王夫人和苏妫主仆来了后楼。那对颠鸾倒凤的鸳鸯在二楼,男人不方便进去,而苏妫是姑娘家,也进不得,所以苏照晟就让王夫人一人上了楼。这么长时间还不下来,想必上面的情景必定相当精彩。
苏妫想到这儿竟笑出了声,这一笑惊动了苏照晟 回头,苏妫忙低头用帕子掩住唇,仍装的十分可怜。一会儿王宾下来是什么样呢,苏妫不禁联想,他的神情一定十分的狼狈,说不定脸上还有苏婉的胭脂呢。
可事实并非如此。
苏妫惊讶地看着从二楼下来的王宾,他穿的相当整齐,头发用冠子束地一丝不苟,神色怡然从容,嘴角含笑一步步走来。
“姨丈。”王宾给苏照晟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他淡淡地瞥了眼苏妫,仍是儒雅道:“我现在可以走么?”
苏妫听了这话,帕子竟从手中滑落而不自知。这是怎样的男人,难道他和苏婉什么都发生?不可能啊,在凉亭时候明明看到他药效发作而把持不住,还是他嫌弃苏婉没碰她。
苏照晟向木楼瞧了一眼,这老狐狸眸子里暗藏怒气,面上却不动声色:“婉儿呢?她在上面么。”
这也是苏妫想知道的问题。
只见王宾微微一笑,他深深地看了苏妫一眼,从容不迫道:“五表妹的事,小甥日后自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宫里还有要事,我这就走了。”
苏照晟点点头,他闪过身给王宾让出了条道,听不出是喜是怒:“请,老夫就不送了。”
王宾给苏照晟辞了行,便大踏步往前走,在路过苏妫跟前时,他停下脚步,也不看女孩,只是留下一句话:“七姑娘,本官觉得你身上戴的香珠子的味道像极了西域名香‘一帘幽梦’,改日定要向姑娘讨教这制香之法。”
一帘幽梦!
苏妫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当年王宾打趣她,说要给她身上的异香取个名儿,还是长宁公主的她连想都没想,一帘幽梦四字脱口而出。这是公主和驸马间的小秘密,就连贴身婢女元兰都不知道,王宾,他终究是认出我了。
“一切都听大人的。”苏妫垂首,她的背上的衣裳都被冷汗浸透。女孩用眼角瞅着微笑着的王宾,袖中的手将小香扇的扇柄捏地嘎吱作响,别怕,别怕,他不是什么都没说么,可见还有转圜的余地。苏妫想到这儿,她给王宾恭敬地福了一礼,温顺道:“七七定当知无不言。”
王宾得到答案冷笑一声扬长而去,苏妫软软地靠在六幺身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地步。还以为王宾只是知道她怀孕了,怎么竟叫这小人连自己的身份都晓得了。
一切都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