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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密密麻麻的似织成了帘子,水汽扑面而来。张保双手垂立紧跟在御驾旁,并不敢去擦脸上的雨水,苦着脸劝道:“皇上,这雨下得这么大,还是避一避吧?若是让两位太后知道了,奴婢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咯!”
睿琛蹙眉道:“前面是什么地方?”
张保瞧了一眼,忙道:“是蕉雨亭,因四面都植了芭蕉,前朝有位妃子下雨的时候很爱在这里听雨打芭蕉的声音,故有此名。皇上可要移驾?”
睿琛本来听得这亭子与女人有关,已心存不悦,不想前往,只是朦胧间似有“铮铮”琴音传来,隔着雨帘虽听得不甚清楚,但琴音清越,大有世外之风,便道:“去吧!”顿了顿,又道:“别惊了里面弹琴的人。”
张保细细一听,笑道:“奴婢当真老了,不及皇上耳目清明。”
睿琛淡淡一笑,到门口下了肩舆,只让张保撑了伞扶着进去。却见一宫女打扮的人在弹琴,和着四面噼里啪啦的雨打芭蕉声,不觉刺耳,反而有一种天然之韵。
林清浅只弹了半阙,便觉有人进来,忙住了手站起身望着眼前之人。是个穿着紫绫道袍的男子,这清俊男子很是面熟,她进宫后所见之人并不多,何况还是男子。略一思索,便想起是那日在木香藤碰到的人,不由脸色微红。
睿琛却已不大记得她了,原先还以为是哪个宫里的妃嫔,却不想只是个小宫女。虽有几分面善,但他向来不在女人身上用功,因此并不知道她是哪个。只见她的衣裳被雨水打湿,紧贴在身上,若不是这身打扮这样的面孔,哪里能看出她是个女人!
睿琛不由暗自好笑,问道:“你弹的是蕉窗夜雨》,可是想家了?”
清浅局促的站着,这人声音虽温和,但仍带着不怒自威的气魄。加上上回那尴尬事,先输了几分底气,只敢低着头回答道:“弹的是这首曲子,到并非想家,只是瞧见这芭蕉,有感而发罢了。”
家?自从姨娘去后,林家只是个收容她的地方,哪里算得什么家呢!
睿琛觉出她语气里的惆怅与冷漠,又添了几分好奇,往她身边走了几步。离得近了,一股幽幽馨香钻入他鼻中,似乎在哪里闻到过。正待问询,清浅忽然看清了他衣裳上绣的八团龙暗纹刺绣,心中大骇,忙跪下伏地呼道:“奴婢冒犯天颜,死罪!”
除了雨声,便是长久的静默。
清浅只觉后背湿透,心底生出的惧意一层一层的溢上来,头皮发麻,指尖冰凉。额上,却又冒出豆大的汗珠来。
睿琛无趣的抚摸琴弦,索然道:“起来吧!不知者无罪,你是哪个宫里的,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奴婢是针工局的,送衣裳去尚服局返回途中,却不想大雨忽至,奴婢原只想避一避就走的。”清浅小心翼翼的回道。
睿琛点点头,又问:“这琴是谁教你的?”
清浅道:“奴婢小时候在家中,家父特意请的老师。”
“哦?”睿琛的脸色淡了下来,“你是今次应选的良家子?”
“回皇上,是。”
睿琛便不发一言,清浅大气也不敢出,张保看了看睿琛的脸色,见他神情怅然,遥遥望着细密的雨帘,注意力全不在这宫女身上。便轻咳一声,道:“这儿没你的事了,还不退下!”
清浅忙又告了罪,躬身退行至门口,才敢转身离去。
睿琛只一味看着雨和芭蕉叶,张保不敢打扰,许久,睿琛才道:“倒是极妙的琴音……”
张保心底长舒一口气,面上笑道:“奴婢不懂这些,就是想着,这宫女若是有福,说不定能和一和皇上的笛音呢!”
睿琛斜睨他一眼,等雨小些了,才出了蕉雨亭。
清浅一路冒着大雨回到针工局,孙美儿见了,惊道:“你不要命了?这样大的雨也不知躲一躲再回来!若是病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忙拿了干毛巾给她擦头发,又让人煮姜汤。
清浅不说话,默默擦了头发换了衣裳,再喝了姜汤躺下,可是后背和胸口还是冷一阵热一阵的,到了下半夜,便开始发起烧来。孙美儿早上醒来看到清浅满脸通红,用手一摸,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去回禀了墨莲姑姑,墨莲来瞧了清浅,知道病的不轻,回了黎公公,叫美儿每日去御药房取药来煎服。
清浅也不知是不是惊吓过度,小小一个风寒发热,竟缠绵病榻数日,若不是孙美儿和墨莲姑姑瞒着,只怕就要挪出去了。
睿琛自那日后依旧冷清,闲时便和裴绍、沐英厮混,尤喜欢傍晚到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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