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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把你硬抢回去。外国人的做事,谁敢拦他?这也是前世的孽障,今生撞着了冤家,真真的没有法子。”江念祖这一番说话,原是有意逼她,见陈彩林听了,仍旧一言不发,面上却渐渐泛得红起来,江念祖满心欢喜,又道:“你一定不肯嫁他,我和你也做了两年夫妇,那里肯忍心逼你,另嫁别人?你若肯略为将就些儿,答应了他?就一天的风波都消散了,没有一点事儿。说不定我还可以靠着你的福气,得些好处,也未可知。”江念祖说到此处,陈彩林抬起头来,飞了江念祖一眼。江念祖故作不知,又道:“实不相瞒,这件事儿,要是回绝了他,惹发了他的野性,真个的我就有性命之忧。只要你肯嫁他,便算是救了我一条性命,我非但不怪你,还要感激你的救命之恩。这也是出于无奈的事情,又不是你自家情愿,我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不信就是愿意的么? 也叫作没法儿罢了。依着我的心上,只好姑且答应了他,救了自家,再说别的。但是我不敢替你答应,恐怕你心上有什么委屈的事情。你嫁我一场,也没有得我什么好处,还肯叫你受这般的委屈么?”说着,见陈彩林总是一个不开口,又老着面皮道:“你若没有什么大委屈,只要求你答应了他。以后我借你的力量,有了什么好处,就是你的照应了。”说着,竟走到陈彩林面前,低低说道:“求你爽爽快快的答应了他,就算救了我了。”也亏这江念祖脸皮真厚,说得出,做得出,竟是跪了下去道:“我心上也舍不得你嫁人,实在没有法儿,只得如此的了。”陈彩林听了江念祖起先的几番说话,心上已有几分肯的意思,但不好意思说出口来,现在见江念祖跪在她的面前,忍不住粲然一笑,两手拉起他来,口中说道;“你不要这般样子,若给娘姨们进来看见,成个什么意思?只要你肯答应,总好商量的。”江念祖见她这般说法,明明是已经答应,心中大喜,跃然立起身来。原来陈彩林本来是个倌人出身,多嫁个把人儿,也没有什么要紧。又被江念祖用尽心机的,百般恫吓,一个女人,有什么见识?不觉就信以为真起来。正是:惆怅九毕之帐,月照鸳鸯;徘徊七宝之车,风吹鸂鶒。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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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且说江颖甫说了无数的谎话,好容易哄信了陈彩林,又教他当真认做他的女儿,将来嫁了过去,仍旧可以往来。陈彩林无奈,只得勉勉强强地答应了。隔不多时,安弼士又来催促。
江颖甫居然看了一个吉期,把陈彩林嫁了过去,覥颜做起安弼士的小丈人来。陈彩林嫁了过去之后,安弼士把她就当作个耶苏会中的十字架,英国女皇的宝石冠一般尊重,真个是含在口中,又怕气儿呵化,擎在手内,又恐风儿吹去,这般的敬爱着她。陈彩林说一句话儿,只要他办得到的,一定要尽心竭力的和她去办。陈彩林嫁了安弼士,倒比以前在江颖甫家快活了许多。有时江颖甫借着接他回去,两人叙叙旧情。看官,你想天地之间,那里竟有这般奇事?江南山先生,一代名臣,想不到出了这样的一个孽种。玷辱祖德,败坏家声。钟了天地间的戾气,所以生得鸱鹗一般的性格。秉了山泽间的卑污,所以具着龟鳖一样的性情。好好的宣兰生,千方百计,想了法子,把他在台湾救了出来,无非是看着同乡的面上。他却非但没有一毫感激的意思,为了一句无心言语,拿宣兰生就当作切骨之仇,把他一个兄弟宣桂生,生生的送了性命。就是那直隶提督甄士贵,待他也算不差,他却教他弃地逃国,只顾了自家的性命,迳自回家,把个心大胆小的甄军门,丢在金州。一个提督军门的功名,被他害了不算外,还把一颗首级送了,也是害在他的手中。到了浙江之后,更是愈出愈奇,竟会把自己的妻太太,认作女儿,送与安弼士,要讨外国人的欢喜。他起先娶那陈彩林的时候,原是听得人说她手内很有些儿私积,要想骗她的钱,钻头觅缝的,把她娶了回来。把她的钱骗得差不多了,没有什么好处,自己倒要贴钱养她,便又要想个法儿,推她出去。竟是老着面皮,把一个妓女出身的人,认作女儿,还覥颜做那安弼士的岳丈。一个人忘廉丧耻,负义背恩,到了这步田地,竟是个天生的桌獍豺狼。他也不晓得道义两字,是什么东西,廉耻二字,是如何写法。一味的有利必趋,有缝必钻。无论什么事情,一到请教了他,一定没有什么好处。论不定还要倒过头来,反咬你们一口。这样的人,幸亏生在中国地方,百姓的风气柔弱,没有尚武的精神,没有国民的公理,所以还把他这一条狗命,留了下来。若像他这样妨害社会,欺灭同胞的人,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