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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思考的问题,因为那时没有矛盾产生的哲学基础。有了老婆,没有矛盾也会产生矛盾,而且随着时间的增长,矛盾还会发生质的变化,从人民内部矛盾上升到敌我矛盾。两口子在被窝里不知商量了多少回,激烈的思想交锋不知进行了多少回,终于软化了杜凤梧孝顺为先的铁石心肠。
小宝婶子率先发难,为了达到分裂的目的,两口子奋勇前进。他们从柴米油盐着手,到鸡毛蒜皮子琐事,处处找碴子生气,与父母和哥嫂终日吵吵闹闹。有时,突然平静了一个阶段,忽然,于无声处听惊雷,小宝婶子没来由地寻死觅活,哭哭闹闹,突发的战火让人莫名其妙,找不到导火索,根本不知道从何而起。后来战争逐步升级,小宝婶子不论辈分的谩骂,搞得家无宁日。即使到了这步田地,小宝的爷爷、奶奶依然坚守阵地,忍辱负重,胸怀大度,不同小辈们一般见识,作出战略上的退却姿态。小宝婶子眼看各种进攻不能奏效,终于采取了“斩首行动”,把斗争的矛头直接对准了小宝的爷爷和奶奶。当然,在连日生气的过程中,小宝的婶子像革命造反派的头目那样,始终掌握着运动的大方向,抓着进攻的主动权,讲究斗争策略,从来不提“分家”二字,力求水到渠成。
终于,好面子的杜小宝爷爷,向他们两口子举起了投降的白旗。爷爷对没少暗自饮泣的小宝奶奶说,罢罢罢,捆绑不能成夫妻,更不能成家庭,事情明摆着,这样的媳妇咱养不起,干脆分门另住吧。主意已定,老两口按照我们那里的习俗,让小宝奶奶回娘家,把小宝的舅爷请来,亲自主持分家,杜家从此一分为二。
分家后的杜凤梧,另觅空地,盖了两间麦秸糊儿房子。盖房子耗去了他们分家时的财产,日子过得并不比一家人在一起时更好一些。因此,小宝婶子好像从来没有吵过闹过,照样回到大家庭里,一边流蜜地喊着爹妈,一边大碗大碗地蹭饭吃。并且从来不看小宝妈妈的白眼,饭吃得十分畅快。小宝婶子是个精明的女人,她的小算盘打得很精,自己的能省一点是一点,省下来的,是自己家的,可以叫自己的汉子多吃点,养得壮壮的,白天晚上干起各种活来,有气力,有精力。
相比之下,杜凤梧就显得有点呆板,他不好意思回大家庭吃饭。但他对自己女人的做法感到不太满意,又对自己闹分家时的作为有点歉疚。转念一想,老婆回去吃饭是件小事,父母和哥嫂能够容纳她,说明到底是一家人,一个“杜”字掰不开,弟兄们打折胳膊袖里接。
杜凤梧这个人,是个没有学成的木匠。我们那里的人,嘲笑这种木匠是“二八耙子”。说他是“二八耙子”,是指在他操置的木工工具中,有斧头、大锛、大小锯、各种尺寸的凿子、墨斗、拐尺,还有长长短短的几个刨子,所有木工用具,样样齐全。他对于每种木工工具,都会耍,就是在使用刨子方面,始终不得要领。
木匠们都知道,“一年斧子二年锛,一辈子刨子刮不皴(音cūn,准确的意思)”。因为推刨子不仅是处理木板平面的光滑,最关键的是刨平板边,把两块以上的板子粘在一起。刨板边时,推出去的刨子要平直,不然,把碎板子拼接粘成大板子的时候,有了缝隙,板子粘接得肯定不牢固。这一过程叫做合缝。有经验的木匠,到了合缝的时候,把刨刃定得只啃动木板薄薄的一点,然后敛着气息,在板头放上刨子时,刨子的下平面非常水平,推动刨子的过程中,力度均匀,到了板子的另一头,刨子仍然是平直的,不能下栽。这样反复几下,刮出来的平面,放在另一块已经刮好的平面上,两块板上下,居于一个大平面,稳稳当当的,趴在缝间看看,连光也透不过去。可小宝的叔叔,本来就是一个粗糙人,多年都没有合成过一个完美的缝,不是侧歪,就是透风。而且越用力气重新刨,就越糟糕,两块板之间,打再厚的皮胶也粘接不牢。偶尔粘着了一块板子,跟碰运气差不多。用绳子摽着的时候,是一块完整的木板,一旦拆掉了绳索,呼啦一下,很快散架成一堆碎板子。因为他在这方面一直不行,所以,他在打家具方面,是一个进了门内的“门外汉”。
木匠(2)
斧子是最常用的工具,可以砍、锤、拍,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使用斧子砍木料时,一般是较小的木料,在那些没有办法下锯的情况下,把木料的凸起部分砍到接近墨线,再用刨子细致处理。锤的作用主要是用来打凿子,打眼儿。当然做锤用的地方太多,不再一一尽述。
耍大锛同使用斧子就不一样,要的是力气和准头。一把像洋镐一样的大锛,使用时,一只脚尖跷起,直接在这只脚的前边向脚底下刨。锛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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