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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转了转,黄单说了个借口,“我跟人约在这儿,对方没来。”
马大伯推着自行车靠近,“都这会儿还没来,铁定是有事耽搁了,快回去吧,你妈正在屋前屋后的找你呢!”
他见青年没反应,就伸手拍拍,“犯什么傻呢,大伯虽然年纪大了,但身子骨还好的很,带你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上去吧。”
黄单坐上自行车后座。
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坐自行车,说不新鲜是假的,屁股不硌也是假的。
马大伯看了眼青年怀里的衣服,“小于,晚上凉,你把衣服穿上,手抓着后面,别摔了。”
黄单说穿上热,“没事的。”
马大伯从小看着青年长大的,知道是听不进去劝的性子就没再说,他脚踩着自行车,迎着夕阳往前骑。
黄单很快就知道马大伯是在吹牛了,“大伯,你我来骑吧。”
马大伯的气息很喘,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大声说,“这山坡难骑,你、你骑不动的。”
黄单说,“我们轮着骑,能轻松点。”
马大伯一寻思,就把车给听了,他拽起褂子擦擦脸上的汗水,热的脖子跟脸都是红的,难为情的说,“小于啊,这事你回去别跟你妈说,让她知道大伯带你都带不动,还不得笑话死大伯。”
黄单答应了。
他不会骑车,原主会,手握住车头,脚踩着踏脚板的时候,身体的重心就在同一时间调好了。
山坡的一段路把黄单累的浑身都是汗,跟水里捞出来的差不多,他眨眨眼睛,一滴汗从睫毛上滴下来,“大伯,我不行了。”
不行就说不行,黄单不会死要面子活受罪。
马大伯的面部抽了抽,他还没缓够呢,“上那边歇会儿吧。”
一老一小坐在地上喘气,汗如雨下。
黄单的钱在自行车的篮子里面,那篮子破破烂烂的,勉强还能兜住。
歇了一会儿,俩人再次赶路。
慢慢的,就有其他车辆出现了,偶尔有一辆汽车喷着尾气路过,夹在自行车的队伍里,很醒目。
那是发达了的标志。
黄单回到住处,跟马大伯打了招呼进门,他刚跨过堂屋的门槛,就听见左边挂着帘子的屋里传出歌声。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不知道是哪个电视剧开播了。
黄单没多待,他先凭着记忆去原主的屋子,快速拿掉外面的衬衫,把报纸跟钱塞进床底下,为了安全起见,还把里面的破皮箱子拖出来挡着。
确保不会被发现以后,黄单把汗湿的脸埋在衬衫里面,使劲擦擦就丢到床尾,抬脚去了左边的屋子,发现里面有两男一女。
女的是原主的二姐陈小柔,她长发披肩,身上是件碎花的连衣裙,外面配着件白色线衫,温婉端庄,气质很好。
陈小柔脸朝着一台14寸的小彩电,里面正放着宫廷剧,喊着什么皇阿玛,她看的津津有味。
黄单看向两个男的,年轻的是原主大哥陈飞,长的人高马大,一表人才,边上的男人是原主的舅舅聂文远,衬衫扎在长裤里面,背对着他站着,头发剃的很短,后面往上搓,脖子修长,身姿挺拔硬气。
察觉到黄单的目光,聂文远转过头,面有桃花,眉眼很深,五官可以衬得上精致,却因为那身稳重端正的气质,导致谁看一眼,都会觉得他是个正派的人。
黄单喊了声,“舅舅。”
86。风花雪月
黄单回来了。
冬天的雨持续不停; 雨水漫过窗台; 顺着冰凉的墙壁流淌,在亲到地面时发出滴滴答答声响,台灯亮着,光依旧温暖。
黄单人坐在桌前,手里拿着2b的铅笔,右手靠近小手指的位置沾的铅笔灰还在; 他在椅子上坐着,没有动过; 却已经在分秒里过了十年。
这种体验不能拿出来与人分享,势必会收到异样的目光,也会被当成精神分裂者,用可怜又同情的态度提议去看医生; 越早看越早,还会安慰两句; 别担心; 坚持配合治疗,会好起来的。
黄单的眼脸动了动; 眼球有些干涩,不太舒服。
桌上的速写本摊开; 纸上画着半身像,轮廓细化了三分之二; 棱角分明。
黄单把铅笔随意一丢; 也不顾手上的铅笔灰; 就抹了抹脸,身子后仰着靠向椅背,眼皮阖上了,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难言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