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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布遮车驶铁轮,端阳时节雨纷纷。
飞叉大闹金钱豹,凛凛威风欲夺魂。
小伯驹的耳畔还回响着“闪开了”的余音,便又去下天仙观看孙菊仙演出的《朱砂痣》。伯驹在戏曲方面的聪慧和才华在少年时就已见端倪。他只看了一遍《朱砂痣》,即能学唱“借灯光”一段。这一段反二簧,他可以一气呵成:“借灯光,看娇娘,如何模样?比王嫱和西施容貌还强……”
南市大街,是当时天津最热闹的场所,街上叫卖声不断,人来人往有如穿梭。下天仙茶园在这条街的东端,丹桂茶园在西端。名戏班经常出演于这两座茶园。小伯驹成了下天仙和丹桂的常客。他曾观看名老生白文奎、名武生薛凤池的演出,也观看黄派武生李吉瑞的演出。吉瑞演出拿手戏《独木关》之后,小伯驹和其他孩童一样,从大街串到小巷,一齐学喊“在月下惊碎了英雄虎胆”。他对当时的两位童伶的出演尤有兴致。汪派童伶小桂芬出演于丹桂;谭派童伶小小余三胜(即余叔岩)出演于下天仙。小伯驹对小小余三胜演出《捉放宿店》中的“一轮明日”的“一”字转十三腔,学唱得颇有韵味,他也跟大人一样,戏称小小余三胜为“十三一”。
小伯驹看起戏来,常常乐而忘返。他既光顾下天仙、丹桂这些名气很大的茶园,也出入于一些小茶园,只要是有戏。
小伯驹上了###岁的年龄,父亲任长芦盐运使。使署在鼓楼之东,鼓楼之西是元升茶园,距署咫尺。小伯驹常常过使署而不进,而专往元升观戏。武生红净程永龙演出的《古城会》、《水淹七军》、《刮骨疗毒》、《九江口》等戏,他一出不漏地观看,尤其程演出的《收关胜》,更是喜爱,关胜被擒时,扎靠,厚厚的底靴,登上两张桌子,踝子摔下,在他看来,这是最为惊绝的一招。观戏已成了他最为快乐之事。
伯驹一生酷爱艺术,而发端却都在幼年和少年时代。在以观戏为无尚乐趣的岁月里,一颗艺术的胚芽在他幼小的心灵中潜滋暗长了。他并没有因观戏而影响学业,用早上和上午的时间完成塾师布置的作业,继续背诵骈四骊六,背诵四书,《诗经》和《韵对屑玉》,塾师十分满意。下午和晚上的时间继续看戏。
元升茶园虽小,但在小伯驹的心目中,它不在南市下天仙和丹桂之下。这里的大轴戏常常由梆子老生元元红演唱,时人均赞美元元红的唱腔韵味醇厚,若“杏花村”之酒。小伯驹观其演出的《辕门斩子》,其神情、台风精彩至极。看后,便随口学唱对八贤王的一段:“戴乌纱好一似愁人的帽,穿蟒袍好一似坐了监牢,登朝靴好一似绊马索,这玉带好一似捆人的绳,不做官来不受困,食王的爵禄当报王的恩。”
伯驹度过了一段一边读家塾,一边观戏的生活之后,于宣统三年,即1911年辛亥革命这一年,和袁世凯的四子克端、五子克权、六子克桓、七子克齐、八子克轸一起就读于天津新学书院,开始了学校生活。
袁世凯诸子在入学之前,扬州方地山专为他们授课。袁世凯任军机大臣时,曾捐其四品衔。方地山在城南赁屋三间,娶一妾,但非缠足,自署其门“大方家”。伯驹与袁氏诸子多有交往,故也常到“大方家”,听其授课。大方家室内自撰一联云:“捐四品官,无地皮可刮;赁三间屋,以天足自娱。”伯驹对此记忆犹新。
在新学书院就读期间,伯驹仍以超群的记忆和才学博得老师的赞赏,也深令同学们折服。他除了学习规定的国文、理科等课程外,自己还研读了《楚辞》、《宋元名家词》、《枫香词》、《苏堂诗拾》、《清声阁词四种》等。他一生酷爱诗词,这时就已扎下了根基。他不仅门门功课成绩优异,而且随时随地都可以为同学背诵诗词,介绍词家,分析词之意境,讲解用典,娓娓道来,常使人耳目一新,怡悦性志。
一日课间,袁世凯诸子不在,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袁世凯来。有的说,袁克端之父不过是一介武夫,不通翰墨。伯驹摇了摇头说:“不尽然也!”一位同学劈头一句:“此乃因伯驹与袁家存有戚谊。”伯驹笑了笑,温和地说,对人评价,与戚谊毫无关系,我言不无根据。袁被罢军机后居彰德,园墅在洹水之北,漳水之南,与铜雀台相邻。他居彰德时曾写有笔记,我偶尔见过,其中也有一些诗篇。他当场给同学们背了一首《冬日即目》,并赞誉其中的一句“数点征鸿迷处所,一行猎马急归来”,其气象异常开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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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俊才 风华飘逸(3)
年仅十三四岁的伯驹,看人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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