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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花飞减却春,桃花乱落如红雨。
晨光清洒中,陶然亭里一个窈窕的身影盈盈孑立,红着脸儿向牧庸垂首道:“太傅,冰清昨日失礼了,还请太傅不要见怪。”
牧庸笑意吟吟,伸手招呼冰清入座,“无妨,无妨,皇后坐。”
冰清依言在太傅面前坐定,抬眼见太傅正笑着看着自己,仿若对于昨日课上打盹之事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冰清放松了许多,眨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等着太傅说下文。
牧庸却笑而不语,回手取出一卷画,在冰清面前徐徐展开。看着画上红衣红裳的美人,灵动得仿若随时都有可能从画上走下来一般,冰清蓦地睁大美眸,惊异地看着牧庸。
牧庸含笑道:“皇后可知这画上的女子便是我们蓝翎的叶赫娜齐皇后?”
冰清眼中满满的都是惊艳,豁然开朗:“这就是叶赫娜齐皇后啊!”
蓝翎可得
冰清眼中满满的都是惊艳:“这就是叶赫娜齐皇后啊!”
牧庸笑着点头:“陛下昨日还说娘娘长得跟娜齐皇后有几分相像呢。”
冰清清清一笑,伸手摸上自己的小脸,问牧庸道:“太傅也觉得冰清跟娜齐皇后长得相像吗?”
牧庸摇头道:“臣以为也不是很像,娘娘你远比娜齐皇后要美丽啊。”
冰清怔了怔,却是笑而不语。
牧庸看她不搭话,知道她是不信了,不免觉着有几分失望。
刚想开口说明,却听冰清问道:“太傅是要教冰清画画吗?”
牧庸听了就笑了,叹道:“娘娘琴艺歌舞、丝竹书画样样精通,哪里还须得太傅来教。”
冰清赧然一笑:“冰清的画艺尚不及家兄。太傅不知道家兄画得一手好画,常叫冰清艳羡不已,冰清问他心得,他却只说须用心而已,还说只有画自己喜欢的才能画得最好。”
牧庸听冰清说家兄便知指的是国舅凌风,他虽不知凌风其人,可觉得能让皇后在睡梦中还唤着的人,想来是非同凡响了。
含笑道:“国舅待娘娘必定是很好了。”
冰清垂眸浅笑:“凌风说,凌风的妹妹凌风自当视若掌上明珠,凌风待冰清是比亲妹妹还要亲的。”
牧庸颔首,看着冰清脸上挂着的幸福笑容,忍不住觉得一阵酸楚,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转开话题道:“娘娘,太傅不教娘娘画技,太傅给娘娘讲古好不好?”
美丽的羽睫上下飞舞着,奇道:“讲古?”
牧庸点头而笑:“这讲古啊就从陛下七岁说起,话说,陛下七岁的时候就出类拔萃,读书往往一目十行,过辄成诵,既聪明也灵巧。一日,先皇出题考陛下和胤祺殿下,要他二人以一个‘静’字为题各画一幅画,胤祺殿下挥笔而就画了一个湖,湖面平静,仿若明镜一般,清晰可见的是远山与近树在水面相映成趣。先皇看了胤祺殿下的画,线条流畅,画工精湛,宁静优美,心中颇为满意,可看了陛下的画以后,刷地就变了脸色。”
冰清听得津津有味,看太傅忽然停住,忍不住问道:“陛下是没画好受罚了吗?”
牧庸摇头笑道:“陛下倒不是没画好,陛下画得也不比胤祺殿下差,只不过是因为陛下画了一个‘激湍直泻’的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冰清道:“不怪先皇要变脸色,光只是‘激湍直泻’的飞瀑哪里见得出静来。”
牧庸道:“先皇刚开始也怔了一怔,正要责罚陛下有意违逆圣意,却见陛下在飞瀑旁画了一株小树,树上有一根小枝,枝上有一个鸟巢,巢里有一只小鸟,但那只小鸟正在窝里睡觉。”
冰清立时了然,不禁暗暗生出几分钦佩之情来。
叶赫娜齐皇后
冰清立时了然,不禁暗暗生出钦佩之情来。
但听牧庸续道:“陛下的画一画出来,胤祺殿下所画的湖面就不过是一池死水罢了。古人云:‘静中静非真静,动处静得来,才显性天之真境;乐处乐非真乐,苦中乐得来,才显心体之真机。’
人生在世,如果不能真静的话就容易被外来的困扰,将理智给蒙昧了,如梦蝴蝶然,栩栩然如庄周也;夫境由心生,苦乐一念。”
看冰清目露钦慕的神色,牧庸笑意更深:“再说陛下九岁的时候,正逢牧庸入朝,先皇立储。当年最没有可能成为太子的陛下偏偏成了天衢的新君,娘娘可知此缘何而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