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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的美之大端全部说出了,不过晚辈还是从画中得了一些感想。”
柳毓亭笑了笑,不慌不忙地问:“哦,不妨说说。”沈林微笑:“此画的主题本来要表现蝴蝶戏花、花招蝴蝶的明媚喧闹的景象,伯父却在构图和设色时独辟蹊径,大片的留白和用料时鲜明的明暗对比,悄然营造出一种静谧深幽的意境,观之可以悦心清神、宁静致远,实有禅心。不知晚辈说得对不对?”
柳毓亭呵呵笑了两声,沈林猜测那时他心情较为愉悦时的动作,捻着胡须和柳之愚对视了一眼,笑得很亲切:“贤侄女可比我家阿愚有灵气多了,可是学过画画?”沈林也笑,“不曾学过,能有今天这点成色,也多亏了之愚教诲,可不敢跟她比灵气,要不然,她以后可不教我了。”
柳毓亭摆摆手,“灵气可不是想有就有的,在这点上,她确实差了。”柳之愚面色如常地听他说话,眼神里略有些无奈,看来她对父亲的这种慨叹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沈林又客套几句,直接捧上礼盒,柳毓亭本来漫不经心的表情,在看到盒中之物时,眼睛像过了电一样光亮,身体也不自觉地坐直了,不过,毕竟见过世面,很快恢复镇定;柳之愚对砚台之类没什么研究,随便看了一眼,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
柳毓亭看似随意地把礼盒放下,对沈林笑的更加亲切,他一笑,似乎脸上的皱纹也带着慈善。
沈林的声音适时响起:“伯父,学校里的诸位同事一贯对伯父的才具人品推崇备至,晚辈对伯父亦仰慕已久,一直不曾有缘得见,今日得见,真是倍感荣幸,在您面前,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还有一桩事,不知伯父有没有听之愚提过,云英中学的沈副督导因个人嫌隙,开除了维护我的学生;他们一片赤子之心,晚辈实不忍因一己之故耽误了他们的前程,否则,我于心难安;听闻伯父与云英中学的几位校董交好,他们对伯父十分地推崇礼敬,如果伯父能帮忙周旋一番,使无辜学子重新返校,那真是善莫大焉。”
柳毓亭缓缓站起身来,背着手沉吟不语,仿佛遇到了什么大难题。沈林和他对望,微微躬身,说:“伯父,可是有什么为难?”柳毓亭压一压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过了一会儿,他喟然一叹,“不瞒贤侄女,这种小事,若放在两年前,老夫略和几位校董提一提,他们没有不应的,可是啊,自从前年,老夫婉拒了你们那位沈副督导和阿愚她三哥的婚事,哎,两家人的关系就一天不如一天,如今,我便是去说了,怕也不顶用啊,如果可以,我倒是可以为侄女的几个学生另寻一所学校。哎,老夫一介书生、人微言轻,有负贤侄女托负,这么贵重的礼物 ,侄女还是拿回吧。”
柳毓亭话说的斩钉截铁,面上也是毫不留恋的样子,手却不自觉地紧握着那方石子青砚台,沈林暂时放下心中的失落:“伯父这是什么话,求助不成,难道晚辈就不能向长辈奉礼表达尊敬崇慕之情了吗?不说我与之愚的交情,就看伯父的人品学识,难道不值得晚生辈礼敬吗?伯父千万不要说收回礼物的话,不然将我置于何地。”柳毓亭一脸为难地收下了礼物。
柳之愚有些不明所以地急切问道:“父亲,这么小的一件事,很容易摆平的,上个月不还见你和沈伯伯一起喝酒谈笑的吗?怎么突然你的话就不管用了?”
柳毓亭无奈地抚了抚她的脸蛋:“我和你的哥哥们把你护得太好了,你不知道人心险恶,沈乐山话说的再好听,说到底也是名利众人,他面上敬着我,看中的是我的名声和影响,他来了一个外甥是驻沪军里的高官,如今越发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几天前,他来给他的第三子向你提亲,让我和你母亲婉拒了,对我不知道有多大的怨气呢!”
沈林独自离开了柳府,心中郁郁,她有感觉,这次事情恐怕不能如愿。
柳毓亭绝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是位和蔼可亲的忠厚长者,这个人心思很深,如果真的和他大交道,不知不觉地就会被他算计了。
如果真的出不上力,那方石子青砚台,他为什么没有坚辞不受呢?他为什么又略一迟疑地收下了呢?他一脸的沉痛和无奈地提起那个叫沈乐山的人有多么狂妄霸道,他的柳家有多么的隐忍无奈,往好了想,可以说明这些事情对他造成影响太大,让他忍不住情绪失控,当着沈林这么个外人也要大吐苦水,往阴暗了想,他就是在转移话题,避重就轻,想法设法地让沈林觉得她这样来求他帮忙实在是太不合时宜、太强人所难了。沈林没办法不把他想得阴暗一些,只有这样想才合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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