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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私下里早已经暗通款曲许久了。这么多年,林晓一直以为周明慧被她作弄的很惨的同时,也被她的心上人厌恶着,她对周二叔爷的厌憎也有一个出口,敢情这对狗男女早已经暗度陈仓了,她做傻子很久了。心中越是愤怒厌恶到了极致,她就越冷漠淡然,这是她的自我保护程序。
事情过去了一个多月,她就是每天思考一分钟,也能把这件事像个通透了。二叔爷只是个文人幕僚,张大帅虽然任用他,宠信他,却没赋予他什么权力。筹办军饷这个差事,还是他进了定安城之后,讹了周先生一笔才得到的。军阀割据,如果没有靠山,私挪军饷,中饱私囊,被上官发现就是一个死,按二叔爷的性子,见宝山肯定不会空手归的,在军队生死存亡面前,张大帅这个靠山就显得不那么牢靠了;而且他这个人忘恩负义,贪狠狡诈,在军中定然得罪了不少人;如果他的儿子成器,也可以指望他们混个军功什么,坏就坏在,他大儿子残疾,二儿子烟鬼,孙子辈儿还太小了。
白凯南的父亲以前只是张毕喜手下的副官,擅揣摩上官心思,逢迎讨好很有一套,这才很得张大帅欢心,后赏了他一个少岭的军衔以示恩赏,并未带兵打仗,还在大帅身边伺候。而白凯南的大哥着实是个人才,这几年不但为张大帅夺了不少地盘,还擅于处理内政民生之事,将包括定安城在内的领地治理的井井有条,在民国十六年的时候被张毕喜收作义子,当时正是十八岁。
白家逐渐大权在握,前途一片光明,二叔爷家却是青黄不接,暮色迟迟,白家有权,二叔爷家有钱,这既是二叔爷为自己找靠山、留后路,也是一场对白家有利的权钱交易。
白凯南对未婚妻柔情蜜意,可以是真心,也可以是做戏,反正他们家是有家学渊源的。他的父亲白廉是一方霸主身边的心腹要员,几十年荣宠不衰,他见过、参与过了多少阴谋诡计、脏事烂事,他的手不是不脏,心不是不黑,可是他展现在人前的却是宽宏谦和、彬彬有礼的一个文士形象,就算是林晓这个经常琢磨他的人,也忍不住把他往好处想,可见他演戏的手段有多高杆。
林晓在院中坐了半日,试图弄清自己的想法。要说对白凯南没有感情是假的,不然她不会产生那么强的抵触情绪。但那时一种对哥哥的依赖,对品性端方的秀士的一种欣赏,远远谈不上什么爱情,白凯南是玩伴,是朋友,是小哥哥。想到“小哥哥”这三个字,她哭了。七年的感情不是假的,但是她就要失去这个“小哥哥”了。
一旦与周明慧订婚,白凯南和她就再回不到从前了,就像周家和二叔爷家永远不会成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她在意这种失去,就像亲友的去世,让她感觉心里缺了一角,但又明白无可挽回,并不耽于这种伤感的情绪,只是忍不住沉默。
爸爸妈妈以为她对白凯南有什么想法,嘴上不说,心里却特别担心她。这些年她被娇惯着养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学业上也基本没受过什么挫折,他们担心她受不了就落下心病,这个也正常,可林晓说了没事儿,他们也不相信,看来得好好跟他们说一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加了些东西,改了改,可能还有错漏的地方,以后再说吧,再改一遍我会吐的,天天改文真是个要命的事儿
☆、生辰惊变
在南城居住的大多是民之末流,即所谓工商业者,虽然民国以来地位逐渐上升,跟百年的世家大族还是没法比。自从十几年前周府从大户聚集的北城搬迁过来,这个地界的地痞流氓都消停许多。在民众间,周府名声向来不错,不仗势欺人,还以礼待人,时常周济周边百姓,近两年基本深居简出,于民无碍。
民国二十年农历九月十八,天清气畅,高阳普照,黄花满地,实在喜人。这天正是周府大小姐周林晓十四周岁生辰,亲朋好友之外,周家铺子的掌柜管事账房之类皆来随喜拜贺。
众人不禁奇怪,连自己的族叔都未请,却请了一班“下人”,这是个什么阵仗。虽是奇怪,众人却也不敢贸然前去询问,吃蟹的吃蟹,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全是喜庆的曲调。待到明月高悬之时,周大小姐被唤出来向客人敬酒。
自从白二少订婚之后,这位周大小姐似乎收敛许多,鲜少再有什么笑料传出来。今次下来敬酒,穿着锦绣的长袍,少女发型,一支碧玉簪斜插,衬着灯影下亮灿灿的明月珰,整个人似乎剔透起来,更兼神情平和,礼貌周全,虽然尚在青葱年华,稍显稚嫩,一看之下竟是神清骨秀、风姿殊丽的大家小姐,众人皆称奇不止。
及至月上天幕,乐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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