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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绽。”
“这便是你说的因果么?”荆烈眼中有嘲弄之色。
“自然还有别的。荆大人可知,李某随意楼中什么东西最出名?”
“桃花酿?”
“没错。”一拍双手,酒肆主人似乎全然忘了自己处境,显得甚是得意。“说到酿酒,在下便当仁不让了。其实酿出好酒,原料与功夫都在其次,关键是要有敏锐的嗅觉,何时出窖,如何勾兑,鼻、舌要能分辨出极细微的差别。而这,正是李某所长啊。”
“这跟我有何关系?”荆烈不耐烦地说道,手中剑又再抬起。
“说来也简单,方恪遇刺,他房中有极淡的青蒿气味,这恰恰是那日上午我在你身上闻到的。正是这丝气味,让我疑心到你。其后你提出诱敌行刺的计划,我便知会了道长,让他跟踪官轿。一旦发现刺客,抢在你之前出手。”
“难道那时你便知道了整件事情?”
李淳风摇了摇头,诚恳地道:“李某并无法术,所依靠的只是一点推测。直到陈六苏醒后,我才从他口中证实,你便是那凶手。”
“凶手?”荆烈哈哈大笑。“待你死后,不妨去问问那些死在我手中之人,看到底谁才是凶手!”
空气瞬间紧张起来。剑光摇曳不定,窄细的剑尖仿佛一条灵蛇,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事已如此,我不得不杀你。”荆烈脸上神色,竟有几分惋惜。“你其实并无当死之罪,可惜太过聪明。”
“过奖了,”酒肆主人仿佛不曾看见那凛冽剑光,欣然道:“只不过我既然如此聪明,怎会不为自己留条后路呢?”
这一句话出口,荆烈表情突然变了,手中长剑也随之挥起,剑光如匹练一般向李淳风卷去,却在未到身前时蓦地顿住,浑身颤抖起来,而后仿佛醉汉似地左右摇晃。
“你!”一阵天旋地转中勉强用长剑支撑身体,荆烈显得愤怒而惊奇。“你用的什么邪术”
“不是邪术,是那日我为你用的伤药。药是好药,不过掺上了几味特殊的佐使之材。三日之内不可妄动力气,否则便会像现在这样。”
咬了咬牙,荆烈道:“你想做什么?”
“什么也不想做,”微微一笑,李淳风又坐了下来。“如此和暖的天气,只想晒晒太阳,钓几条鱼。”
他说的是真心话。空气中有清淡的花草香,在阳光下懒洋洋地蒸发出来。离岸很近的地方又一次传来鱼跃声,近得几乎能感觉到那条冒失的鱼在水下摇头摆尾的模样。这样充满生机的春天,却让人心中忍不住地生出安宁幸福之感,仿佛一切都可置之不理,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但随即,李淳风听到身后传来一点奇异响动。蓦然回首,荆烈手中长剑已插入自己胸前。
“荆烈!”
青衫男子敏捷地跳起身来直奔过去,扶住了对方,随即发现,即使是自己也已回天乏术。经验丰富的捕头将长剑直刺入心口要害,脸上神情出乎意料,竟是一片平静。
“我若不死,此事不止你答允我”
话说到此,骤然顿住,头也低垂了下来,缓缓坐倒,从此再无声息。一只拨浪鼓从他身上掉了下来,在地上转了一圈,发出清脆声响。红漆的鼓身绘着一对白胖娃娃,看起来圆滚滚甚是可爱,正是孩童喜欢的玩物。想必是做父亲的在集市上买来,准备带给大病初愈的孩子。
李淳风将那只拨浪鼓拾起,默然良久。而后开口,向再也听不到的人郑重道:“好,我答允你。”
11、隐事
灞桥之上,依旧春浓,依旧是故事开头的两人,但此刻却是送行。
“当真要走?”尉迟方有些迷惑地问道,他对面赫然正是本已死去的方恪。事实上他们赶到驿馆时,刺客尚未到达,于是李淳风让方恪在帽中衬垫了铁片,预作准备,诈死逃生,又在荆烈意图检查尸体的时候闯入,令其来不及发现布局。除了些微震荡,方县令并未受到损伤。但此时危险已过,方恪却在金殿上主动提出,辞去留在朝中的新任命,远赴当时处于突厥与唐交界之处的原州。
牵着马,沉默地望向一城柳色中的长安城,方恪身上那件绿色官袍迎风而起。他来长安,是孑然一身;此刻离开长安,仍是一身孑然。
“原州一带战乱频繁,屡屡有突厥犯边,甚是危险,万一”没有注意到友人神色,尉迟方仍旧热心诚恳地为对方谋划。
“没有万一。还记得你我在这桥边所说的话么?戍边抗敌,本是毕生所愿。此次赴京,为的就是一展抱负,纵然马革裹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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