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第3/4 页)
我至今都想不起来,当时我究竟在唱些什么?
我只知道我在唱歌,好像是把我从小到大所能记忆的歌都唱了个反反复复,直到我的嗓子实在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回想起来,一个浑身雪白、几乎就要溶入天地之间的军爷,一边扯着嗓子鬼哭狼嚎、一边使劲划拉着雪橇朝着前方移动的景象,应该是谁见了谁都觉着好笑吧?
可我当时就是那个样子。尽管害怕、尽管孤独,尽管我觉得下一秒钟我就能趴在雪地上来个永垂不朽,可我还是在朝着目标挺进、不断地挺进。
其实并不是我一个人这样
在训练结束之后,我曾经问过江宽、杨可等一些参加冬训的兄弟。至少有一半人承认他们也是在不经不觉之间鬼哭狼嚎着朝前行进。
为什么要唱歌?
似乎只是想证明自己还存在,并没有被天地间无处不在的大雪所吞噬了吧?
可每一个兄弟都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因为,我们是穿着一身马甲的中国军爷!
就这样不停的行进,我整整地走了两天两夜。我都能感觉到我的眼珠子像是凝固在了眼眶中,即使想要看看周围的情况也只能是机械地转动脖子,而不是像往常那样地轻易一瞥。
通常来说,人在困倦到了极点的时候就会变得麻木,好几次我都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才骤然清醒过来,然后继续挣扎着朝前行进。
但在摔倒的时候,我的眼睛却是睁开的,我能清晰地看到面前白茫茫的景物,只是脑子已经不受控制地睡着了。
雪地中不断的行进,体能的消耗也是相当惊人的。两天两夜的时间里,我已经消耗了一半的食物,连水袋中的水都已经要见底了。
我只能再次停了下来,取些积雪塞进水袋中,让我用自己那珍贵的体温去制造些能够入口的温水。也就是在我挣扎着站起身子的时候,一双大手猛地就从我身后伸了过来,轻而易举地帮着我站直了身体。
然后,我耳中就听到了那字正腔圆的标准普通话:“光头,你还行么?”
我就松了口气说还行,可你怎么跑我的线路上来了,咱们不是应该分开走的么?
那纯正到了极点的普通话声音就笑说:“光头你还是走晕乎了。咱们不是有个集结点么?这里离着我们的集结点只有一公里不到的直线距离了,你看看那边已经能看见其他兄弟了。”
在我们这些兄弟中间,虽说都是经过了放眼训练,但在说普通话的时候,或多或少的都会带着一点点的家乡口音,只是不那么容易叫人察觉罢了。
只有一个人的普通话能达到中央电视台播音员的水准。我们的藏族哥们儿索南达杰。
…
第64颗 是雄鹰就要在天空中博击
…
索南达杰这兄弟的名字,和若干年后那个为了保护可可西里野生动物资源而牺牲的藏族干部同族同名。
严格说来,索南达杰这兄弟本来不是我们部队的人。当年新疆军区有过个民族排长队,专门就是训练那些少数民族的军事干部,索南达杰就是其中之一。
藏族小伙子自幼在高原上锻炼出来的体质,还有天高云淡的高原上养成的豁达性格,很快就让索南达杰兄弟成为了民族排长队中的佼佼者,那是很有可能在训练结束后成为一名基层军官的。
可索南达杰兄弟不干!
这兄弟家里头穿军装的至少有五六个,还都是在西藏那边最艰苦的地方操练出来的。按照索南达杰兄弟的说法,儿子要比老子强,怎么的也要上最苦的部队锤炼成最猛的军人,这才好意思穿着这身马甲回家。
说来也巧了,当时还真就是有个藏族军官是个大校级别的老大,和索南达杰兄弟还有着点子亲戚的关系。听说了索南达杰兄弟的说法之后,那位老大二话不说就一挥手。
“好孩子!这才是咱家的娃娃!是雄鹰就要在天空中展翅翱翔,是雪莲就要在冰峰上茁壮生长!”
没说的,索南达杰兄弟就到了我们部队,而且是从基层一兵开始做起的。
索南达杰兄弟首先面临的就是语言关。索南达杰兄弟会汉语,但是还不算是精通;至少是不能完全掌握普通话之类的发音。所以说这索南达杰兄弟还真是猛人。
愣是端着教材日夜苦练外带听着普通话教学磁带,两个星期练成了一口纯正的普通话,活活叫我们这些个山南海北的兄弟们大跌了一回眼镜。
就凭着这刻苦、恒心、毅力,再加上索南达杰兄弟的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