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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急速向正北方向奔去。失去了洪熙官的保护,恁“素手无相雁翎刀”杜一娘乃是一代女中豪杰,心中也有一捉茫然失措的感觉,不知何去何从?
惊雷声越来越近了,紧接著又刮起狂风来。
狂风肆虐,卷起漫天的败叶,狂乱飞舞。一道闪电倏的划破天际,雷雨倾泻而下。
二人在风雨中挣扎著,心中的恐惧加上身心的疲惫,几已到了欲崩溃的边沿。就在这时,忽见丛林之间依稀出现一个草庐,二人不禁又惊又喜,情急之下,无暇多想,便径向那座草庐奔去。
草庐於视野之中越来越接近,门扉紧闭,在密集的惊雷闪电之下透出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氛。
二人终於跌跌撞撞的挣扎到门前,全身衣衫湿尽,明月禁不住咳嗽起来,纤瘦的身子在风雨中簌簌颤动,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惊怖。在大自然无穷的力量面前,人性的碎弱表现得淋漓尽致。
草庐之内发出一阵极有节奏的呼呼声响,就象野兽在狂野的喘息著。
杜一娘心中蓦的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安,举起手来,犹豫半晌,终於落在柴门上,大声叫道:“里面有人吗?”
柴门应手而开。
一股硕大的热浪自屋里疾涌而出,里面的温度竟是高得惊人。草屋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火炉,一条高大的人影蹲立在炉边,一抽一送的扯著风箱。炉火熊熊,与外间的雷雨交加形成极鲜明的对比。
杜一娘护著明月自屋外走进,一面道:“打扰了!”
那人却犹似未觉,竟望也不望他们一眼。
杜一娘返身掩上柴门,耳边忽闻明月传出一声惊呼,心中一惊,迅速回过头去,但见明月身子簌簌发抖,目中满是惊怖之色,不由向杜一娘怀中靠去。杜一娘顺著她的目光望去,心中竟也禁不住一阵强烈的震动。
炉火随著风箱的**,明灭不定。火光闪烁之下,但见那人约四十岁上下年纪,赤著上身,露出虬结的肌肉,似蕴藏著无限的爆炸力。令人惊悸的是他那张宽大的面孔上,一条长长的刀疤自右额起始,自双眉之间斜斜划落,没於左唇。伤处血肉翻卷,虽是早已结疤,却仍是惊怖骇人,隐隐昭示著当年一件惨烈的事实。
那人的目光径投向炉火之中,双眸之中流露出狂野的神情,自明月二人进屋伊始,终未曾望过她们一眼。
二人互视一眼,心中皆生出一种诡异莫名的感觉。
杜一娘左手不禁轻轻放在腰间的刀柄上,右手扶著明月,一步一步的移至旁边的一张木凳旁,令她坐下,低声说道:“不要怕,没有事的!”
明月娇躯仍是轻轻的颤抖著,口唇乌紫,颤声道:“一娘,我……很怜……”
杜一娘脸上不禁露出焦虑的神情,雷雨之下,二人一身业已尽湿,就连背上的包袱内的衣服也无一幸免。心中蓦的一动,目光向风箱旁的那人投去,大声道:“这位兄台……”
一语未了,那人蓦的长笑起来,笑声颠狂之极,满头乱发疾舞,忽停止手中的动作,自旁拿起一柄铁钳,伸入火炉之中,夹起一物,竟是一柄厚背长刀,刀身早已被炉火烧得通红,热气逼人。
那人用铁钳夹著长刀,置於大铁砧之上,右手抡起大锤,一阵猛打劲敲。大锤落处,火星四溅。炉火熊熊,更显得那人的身形有若崇山峻岭一般魁梧雄壮。
杜一娘强行收回後面的话来,怔怔的望那人的动作,心中感到一种极度的不妥。
大锤一上一下的连击数十下,那人又蓦的将铁锤抛落一旁,举起厚背长刀,倏然没入右首一个水缸之中。
嗤!
一阵青烟自水中升腾而起。那人自缸中重拾起长刀,眼中现出亢奋之色,忽咬破自己的舌尖,一道血箭自口中射出,喷於刀体之上,刀体蓦的一亮,寒意逼人,顿时向四周散发出森冷至极的杀气。
那人擎刀在手,纵声狂笑道:“我成了!”
狂笑之声与外间的雷雨声混为一体,天地之间,顿时充满著一股至强至大的暴戾之气,似欲渲之而出。
明月心中一颤,将头埋入杜一娘的怀中,低声道:“一娘,明月好怕……我们回宫吧……”
那人闻言,蓦的扭过头来,双目之中精芒毕露,厉声喝道:“你们倒底是什麽人?”
杜一娘心中大震,连忙道:“我们……我们只是从这里路过的客人而已,这位兄台,你若不喜欢,我们离开就是……”她乃是久走江湖之人,已深深的感应到自那人身上传出的森冷的杀气,心知此人武功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