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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耀问:“那你把钱还给他是不是就无事了?”
阿泽得意地说:“我有‘大佬’罩着啦,今天‘大佬’不在。我“大佬”亦是他“大佬”,到时候我最多跟他讲句sorry咯。我只拿了几千蚊,又不是搞他女人,难道追住我不放。干什么,你担心我啊?”
阿耀关起眼睛,面容看起来十分无辜,睫毛疏而长,在眼睑留下非常淡影子。他眉头蹙紧,仿佛努力入睡亦仍替阿泽苦恼。阿泽将手臂移到阿耀颈后,揽紧他。阿耀有地不自然。他又张开眼,略转过面去问阿泽:“哎,纹身会痛吗?”
阿泽举起左手臂,上面有个蝙蝠样纹身,有点狰狞。他说“是会痛啊。你要纹身?”阿耀说:“我想一下。”阿泽说:“我带你去。”阿耀说:“我都话要考虑一阵先。”阿泽说:“真的会痛,你还是不要了。”
阿耀又问:“你为什么带十字架耳钉?你信基督 我都信的,每周都去教会。”阿泽翻个身,将头埋在阿耀脸侧,低声笑。
白天,阿泽跟人在街头卖翻版碟,新上映的动作戏与三级艺术片。货都存在一间时装店内。每次只带几十张碟出去,兜售一番再返回去“补货”—都放在他那架“绵羊仔”后座,有差佬来随时可以跑路。
他的同伴奇仔,晚间一同睇场白天一同卖翻版,是好兄弟。奇仔义气地替他将电单车开走,隔天还给他。坐在街边,奇仔问阿泽:“昨晚你究竟躲去边?”“厕所。”“真的?华哥他们带人把夜总会翻遍也没找到你,又怀疑你躲在对街唱片店。”阿泽笑嘻嘻:“他们好蠢。”
奇仔问:“你做乜要拿华哥的钱?”阿泽漫不经心说:“看他不顺眼,就随手拿了他的银包咯,好玩嘛。我都有把银包留下的,只拿走了现金。”他给奇仔看钱:“哪,这些用来上机铺同食饭。”奇仔大叫:“只有这些,另一半钱你要做什么?”阿泽道:“买正版唱碟咯。”
奇仔不信:“你有病啊。喂,‘大佬’叫我们送丸仔,去不去?”阿泽十七岁,奇仔也十七岁。未成年,带毒送货被差人抓住也不会重罚,至多进男童院关数周。阿泽考虑后道:“去,可以挣钱为什么不去?有没有说过几时?可以拿多少钱?”奇仔说:“后天。我有点怕。”阿泽踢他:“你自己吃的时候都未见你怕过啦。”奇仔说:“那怎么一样。”
附近女校到午休时间,三五穿制服灰短裙少女一面食雪糕一面谈笑过街。见到两名面色不善小阿飞,立刻绕道而行。其中一位较为大胆,转过头看阿泽多一眼,因为他靓仔。阿泽面无表情地回望。
另一名少女连忙拉走女伴,小声:“小心这种人,不要有眼光交流,好危险的。”
人家避忌似当他们是渣滓。奇仔恼火:“八婆,我要强x都不会搞上你这种恐龙女!”比个中指给她。
阿泽跟住喊:“喂,靓妹,有咸片睇,三级四仔无格仔都有啦,看你这么可爱给你八折,免费会员!”少女们涨红脸逃走。阿泽同奇仔哈哈大笑。
笑完又有点沮丧。阿泽无聊地站起来说:“我有事先走了。”把车后的碟片箱子丢给奇仔。
奇仔看他骑走电单车。“你去哪里?”
“我上大学念书,怎样?”
阿泽将‘绵羊仔’停在理工学院校园外,给阿耀打手机电话。“你在哪里?图书馆温书?现在出来,我要见你。”
阿耀匆匆将书本收进双肩背包要去见阿泽,但被余余拦下:“你早晨缺席,要补交的功课也不做完?你要去哪里?”
阿耀说:“我上补习学校。”
余余抱起手臂:“你从未上过补习学校,也不需要。你是不是病了?”说罢来试他额头温度。阿耀避开:“我以后告诉你。现在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余余怀疑地:“你不是要去约会吧?”
阿耀说:“我回头讲给你知。”
余余不放心地牵住阿耀的手,数秒才让他走。
阿泽见到阿耀自图书馆大门出来,吹一声口哨引他注意。口哨吹的太响,在校园周围更显突兀,路人师生都向他们行注目礼。显然揸电单车的是街头飞仔。但那名身着绣校徽白衫的清秀男生竟坐上他电单车后座。
“你找我什么事?”阿耀坐在后座问他。阿泽发动车,“绵羊仔”突突地响:“我没事啊,就是要见你一下。现在见完了。你想走可以走。”阿耀不语。
阿泽问:“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载你去。”随手将安全帽摘下给他。阿耀扣上安全帽带子。他想一想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