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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越来越开放,耍山的也越来越不像话。你男男女女成双成对也没啥,电视里都那么演嘛。可有的人在山上干那事就太过分,我遇上过许多回了。有在狮子洞里的,有在山旮旯里的,还有在罗汉榻、礼西台这些地方的。1998年夏天的一个下午,我耍山耍到大悲顶前面,看见有一对男女,都三十来岁了,在飞云寺废墟里脱得光光的,在一块倒地的石碑上闹腾。女人叫得那个响呵,全芙蓉山都能听见。
还有一些不干那事,可也是胡闹。有一回,来了一群照相的,领了两个小女人。到了礼西台,小女人三下五除二就脱光了,叫那一群人照相。照相机一大片,咔嚓了老半天,你说这算什么事儿?还有一回,在吐日峰,早晨日头刚出的时候,有一个男的脱光了,大叉着腿站着,让同伙迎着日头给他照,把一颗大红日头照成他的蛋。你说恶心不恶心?
耍山的真正多起来,还是重建了飞云寺之后。不要钱的时候不来,要钱了反倒一窝峰往这里拱,现在的人也真是怪。
双手合十 第二十五章(1)
休宁失踪之后,秦老诌说,冷天到了,咱们到洞里住吧。慧昱点头同意,就把铺盖搬进了狮子洞,将外面的茅篷用作厨房。
晚上躺在洞里,感受着无边的黑暗与宁静,秦老诌对慧昱说:“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师父得道了,也不带上你。”慧昱说:“你别忘了还有一句俗语:师父带进门,修行靠个人。我可不当那种鸡狗。”秦老诌说:“我猜,你师父不是得了道,是趁夜间偷偷跑了的。”慧昱说:“你怎么会这样想?”秦老诌说:“我早发现,你师父对自己曾经还俗一直感到羞耻,不愿别人提起他的闺女,更不愿跟他闺女住在一块。前天他两个闺女都来了,他就装作得道,悄悄地跑了。”慧昱道:“我也有这种猜想。他很可能趁夜间拆了墙出来,再悄悄把墙垒上,然后不辞而别。”秦老诌说:“这个老家伙,他会跑到哪里去呢?”慧昱叹口气道:“谁知道呢?他去一个新的地方,还能有谁给他送煎饼?我真想再去找他。”秦老诌说:“他这样离开,就是为了不让你和孟忏姐妹俩去找。算了吧,让他找个地方继续修行,早早得道。”慧昱沉默一会儿说:“老诌,你不要把咱们的猜想告诉水玉和水清。”秦老诌说:“放心,我不会说的。”
白天,慧昱还是继续开辟茶园。秦老诌有时帮忙,有时回村里看看,有时在山上闲逛。这天,慧昱吃过早饭刚要出坡,水玉和水清姐妹俩过来,说受水月之托,来请慧昱去庵里给写几副对联。慧昱说:“什么对联?你们自己写还不行?”水玉说:“水月说她写不好毛笔字,我和水清更不用说了,慧昱师,求你啦。”慧昱只好拿了笔墨跟她们过去。
沿一条窄窄的小路下去,走三百来米,就到了清凉庵的后门。进去后,看见寮房前面晒了一些衣服,其中有乳罩和内裤,正在风中飘来荡去,心便跳了起来。他急忙转过脸去,跟随姐妹俩去了前院。转过殿角,只听一个念经的女声清清脆脆,从东侧的念佛堂里传出。二人走进去,水月放下了手中的经书。水月笑着说:“书法家来了,有失远迎呵!”慧昱心跳还没平复,脸也红着,站在那里羞笑道:“我算什么书法家,别笑我了。哎,你又在读什么经?”水清告诉慧昱,水月不是读经,是在背经。她原来背下了《法华经》,背下了《华严经》,现在又开始背《圆觉经》。慧昱听了这话,惊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道:“水月师,你真行!”水月淡淡一笑:“这有什么,不就是背书嘛。”
水月接着跟他说,清凉庵各道门上的楹联已经齐全,都是建庵时刻上去的,但各个堂口贴的佛像两边,还缺对联,请慧昱给写上。说着,水清就去拿来了裁好的红纸。慧昱让自己平静一下,思忖一会儿,开始写了起来。
他给客堂写:
今不异古古不异今,天下同归何思何虑
佛即是心心即是佛,空山无侣独往独来
他给法堂写:
法海无涯,万派真宗归实相;
乐邦不远,六根都摄便往生。
他给斋堂写:
大音在在普闻,石韵宣时千声觉世
法味人人具足,云林开处一钵当空
他给水玉、水清共住的寮房写:
谈经留夜月
补衲剪秋云
他给水月的寮房写:
烟霞清净尘无迹
水月空虚性自明
每写一联,三位尼僧都拍手说好。刚写罢最后一副,只听外面有人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