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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了,程杰看得出别人渐露的厌烦,这个婶婶总找到个“都是为你好”的理由把他交给另一个叔叔,直到他十四岁,升中试考完了,他便没书念了,去了一间廉价时装店做售货员,卖出口打回头的牛仔裤、T恤衫。
他长得高大,顾客都不知道他只有十四岁。老板娘是个做过伴酒女的,比他大上十几年的妖烧女子,她叫程杰住在店中,程杰反正无处可住,便住在店中。
老板娘虽说比他大十几年,也还是二十多岁的年纪,有几分庸俗的姿色。一个晚上,程杰尽忠职守地收了铺,老板娘借故不走,把他拉进了房间,教他做第一次爱。
程杰并不讨厌她,但是她令他有一种欠了她的感觉,工作要做下去吗?便得在她兴到之时为她服务。
程杰正在将大未大的年龄,他隐隐感到自己变了被女人包的人,他惟一懂得发泄的,便是甜言蜜语哄别的女孩子,跟她们Zuo爱,那令他有征服感。
很多女孩子和女人都喜欢程杰,但他是看不起女人的,老的叫他上床,小的投怀送抱。这回带他来的,是个三十五六岁的成熟女人,做出入口生意的,对程杰蛮不错,程杰也在她公司里学了不少做生意的知识,他是立志有一天创立自己的事业的。
女人,对他从不是问题,令他不安的,是他没有他自己。然而这一切,怎么跟不知人间疾苦的雪儿谈呢?
“你有女朋友没有?”雪儿问。
程杰心里自嘲,女人有很多,女朋友?他都不大了解女朋友是什么东西,一时间他不想说话。
“我没有男朋友,但我想,爱一个人是很快乐的事吧?你一定有女朋友的。”雪儿在逻思。
“是!我有很多女人,我叫她们‘跪下’,她们便跪下。”程杰这话倒是真的。
“跪下?那有什么意思?”雪儿道:“我也可以向你跪下,不过不会是你命令我的时候,好像小孩子玩的,多幼稚。”
程杰惟一引以为荣的事,便是他可以使得女人向他跪下。雪儿竟然不当那是一回事,那大大的伤了他的自尊心,忍不住恼羞成怒地轻喝一声:“跪下!”
雪儿既不知他的背景,更不知道他的心路历程,只以为又是好玩的,便笑嘻嘻地跪在地上:“这是个什么游戏?我先跪下了,现在玩什么?轮到你跪下?”
对着白纸一张似的少女,程杰觉得他以前征服女人的一套都不管用,一点英雄感都没有了,只好也跪下。
雪儿清朗的笑声令他不知如何是好,雪儿看见他那样子:“原来你是那么孩子气的,现在你像二十岁了。”
程杰心下一酸,这是头一次他感到自己是二十岁,头一次有人当他是个二十岁的人,头一次遇上个对他不设防的人,刹那间,似乎雪儿给回一些他没有过的童年。
程杰打开了半扇窗户,让雪花飞舞了一撮进来,握着掌接住了,感谢地把雪花轻覆在雪儿掌中:“给你,一份带得回去的礼物。”说着,他不禁地握着雪儿的双手,雪花在两人紧贴的手掌中渐渐融了,雪一边在融成冰水,两个人的心却热起来。
“雪儿,你会记着我吗?”程杰从来没问过任何女人这句话,他从来不在乎,反正从小都没有人记得他。他起初想雪儿离开他的污秽世界,此刻,他却渴望雪儿的一双手,能把他带离这个污秽的世界。
“当然我会记着你。”雪儿升起一阵少女的娇羞,而娇羞之中的赤诚,令程杰感到有生以来没感受过的温暖。
他很矛盾,他想占有她,但又觉得自己不配,雪儿觉得他的沧桑味道又回来了,好像有很多心事。
程杰放下了握着雪儿的手,燃了根香烟,背转了身,凝视着窗外飘呀飘的雪花,一根接着一根香烟地抽:“我不值得你记着的,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吧。”
“我想记住的人都是值得的,不然,又怎会记住呢?”雪儿爬着去窗前,跟他并肩坐着。她的足踝痛,除了爬过去之外别无他法。程杰心下更生怜借,伸出左手拥住她。
“躺下吧,那么你会舒服点。”程杰把她放在自己身边:“我拿你怎么办?”
“让我记着你。”雪儿躺在榻榻米上,脱掉了绒线帽子,披散了一头长长的直发:“你不用记着我的。我记着很多东西,但不用他们也记着我。有时,我在寒风凛凛中看到头在街角瑟缩着的无家可归小猫,我会记着它;有时,在路上看到头拖着条跛腿的狗,我会记着它、惦念它;难道它们会记着我吗?我又无能为力把它们抱回家里,其实,也真难受的。”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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