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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荨在院里等候许久,见她回来,忧心忡忡地扑上来,一连声询问:“阿姐,你们说了什么?六皇子有没有为难你?”
谢蓁说没有,带她一起走回屋里,“他说自己在外面建了府邸,问我有没有什么要求。”
谢荨听后,才夸张地松一口气。
自从她知道严裕就是六皇子后,一直担心阿姐嫁过去会受欺负。而且她跟谢荣都不太满意这门亲事,毕竟严裕小时候的表现实在不好……但是圣旨难违,他们就算再不满,也不能反抗。
谢荨问道:“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谢蓁说:“十月初六。”
谢荨掰着手指头数了数,阿姐生辰是在年底,这么说来……她仰头问:“阿姐,你那时候还没及笄?”
谢蓁一愣,好像还真是。
*
李裕离开定国公府后,没有回宫,直接去了北宁街的六皇子府。
府邸尚未建成,只建好了大致轮廓和一扇朱漆大门,门口两座石狮威风凛凛。他翻身下马,将鞭子交给门口的下人,“带我进去看看。”
下人都认识他,惕惕然接过鞭子,领着他往里面走。“殿下请。”
他步伐宽阔,一边走一边问:“建得如何?”
下人答道:“堂屋和正房已经盖得差不多,还剩下几个小院子正在日夜赶工,管事一切都是按照殿下吩咐布置的。春花坞到了竣工阶段,殿下要随小人去看看吗?”
他顾不得去看,开门见山,“先带我去正房看看。”
下人应是,快步走在前头,领着他过去。
正房修建得雅观精致,雕梁画栋,一看便是花费不少心思的。严裕看一眼外观,还算满意,然后直接往屋里走,“内室和侧室在哪?”
下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依言引路:“殿下随小人来。”
房屋刚建好,屋里空空如也,只有花白的墙壁和孤零零的窗牖。走过花鸟闹翻落地罩,下人指着里面道:“这是内室。”说罢领着他走出去内室,从另一道门走进去,是一个小房间,“殿下,这是侧室。”
他观察了一下布局,发现内室与侧室之间只隔着一道墙,于是语无波澜道:“把这两个房间打通,装一扇门。”
下人目露不解。
他却不打算多做解释,交代完后,心满意足地离开正房。
☆、暗示
亲事定下之后,便要开始准备嫁衣嫁妆等东西。
做嫁衣之前要先量尺寸,谢蓁量完以后,才发觉自己比来京城之前长高了一点点。她高兴得不行,在屋里蹦蹦跳跳,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谁说我不长了,我还在长个儿呢!”
别的地方还没量好,冷氏让她消停一点,“瞧你高兴的,都要嫁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
一提起嫁人,她就整个人蔫下来,扁扁嘴控诉:“阿娘就不能说我点好的。”
冷氏让双鹂和双鹭左右按住她,锦绣坊的掌柜亲自给她量胸口和腰肢的尺寸,看着胸前鼓鼓的衣料,她有点羞赧,总算肯老实了。量到腰的时候,软尺往她腰上一缠,勒出一个小小的圈,锦绣坊掌柜瞅一眼尺寸,禁不住称赞道:“五姑娘这腰,真细。”
掌柜给她量尺寸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每一处都生得纤细匀称,恰到好处。顾虑到这位是大家闺秀,有一句话憋在心里没说,那就是“天生尤物”。
男人碰到这身子,还不骨头都酥了。
谢蓁自己倒没在意过,她用手量了量,举到面前一看,觉得没掌柜说得这么夸张。
她最近心情郁闷,吃得比以前少,当然会细了,还不是这门亲事闹得!
身上各处量完以后,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谢蓁疲惫地倒在一旁的贵妃榻上,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外面天热,她懒得出去,索性就在屋里纳凉。
谢荨大概知道这几个月是最后跟阿姐相处的日子,几乎每天都来她房里缠她,不是跟她一起闲聊便是一起绣花,从未有过的乖巧听话,甚至把自己私藏许久的果脯拿出来分她一半,“阿姐我晚上跟你睡好吗?”
她们小时候是睡一张床的,自从谢蓁十岁以后便开始分床睡了。谢荨很想趁她走之前跟她多亲近亲近,一想到以后阿姐就是别人的了,更加舍不得她嫁人。
谢蓁咬着冬瓜果脯,痛快地说:“好啊。”
搁在以前她肯定是不同意的,天气那么热,两个人挨到一块又黏又腻,晚上还怎么睡觉?但是她跟谢荨想的一样,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