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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颜，你问我是不是喜欢左岚对吗？”姚涤尘侧身反问。

“是，怎么了？”柳霜颜被她一时问得有些蒙，回答的含含糊糊。

“不怎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左岚，很喜欢很喜欢。”说着学着左岚妖媚样子，举袖遮眼，“我是很喜欢左岚的，没有人喜欢他比我多。我可以为了他做任何事情，可以为了他放弃一个跟我许下生死之约的人，你说我爱不爱他？你说，还有谁能比我爱他？”

柳霜颜一时间哑口无言，他明白这不是爱，这只是一种怨毒。姚涤尘在怨左岚，怨他毁了她的幸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也怨自己，所以，她只能是爱左岚的，那样，他们两个都是罪人，才能——相配。

“罢了，罢了，”姚涤尘轻轻挥手，“这幅画还是要画的，画不出来也许是杀头的罪过，左岚他不想让我死，我还不能死，等我画完了，你来题诗。”

她看都没看呆立在原地的柳霜颜一眼，回到画案后取出一张纸，这张纸很薄，拿在手上竟能透过纸张看见姚涤尘的容貌，日光透过，白的好像上好的白釉青瓷，放在桌，好像风轻轻一吹就可以飘入云端，与鹤共舞！

“这是什么纸？”柳霜颜自认书画之道甚精，见到了这张纸仍不免微微惊讶，这纸，只须一笔，墨色全沁，笔笔脉络，似有精魂，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纸。

“这个啊，”姚涤尘峰回笔转勾勒出一室的流苏芙蓉帐，“‘凤丹琼’。”

“凤丹琼，凤丹琼，”柳霜颜看着纸张喃喃自语。凡是会书会画的人都知道凤丹琼，那传说中是用凤凰的皮连接再以春燕筑巢的啼血为染织的绝世好纸，一张将将四尺三开的“凤丹琼”就能抵了万两黄金。而且还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这种纸，这种纸天下只有一家发售，一月一张，售完下月请早。有这样张狂口气的店家并不多，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流丹阁。

姚涤尘抬头看了柳霜颜一眼，微微一笑：“你若是喜欢，我送你几尺也不成问题，只是你能不能别这样看着，这让我……”姚涤尘微微斟酌了一下用词，“很难下笔。”

柳霜颜恍然意识到自己看着“凤丹琼”的眼光好似饿虎扑羊，有些尴尬的别回了头，白皙的脸上有些微微的红润：“嗯哼，小尘你倒是家财万贯，连凤丹琼这样的东西都可以说送就送了。女中豪杰啊！柳某佩服，佩服！”说着还真的抱拳拱手，弯腰行礼。

“扑哧，”姚涤尘被他逗乐了，“快起来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柳霜颜眉眼轻挑，有些不可置信：“小尘，你可知道这‘凤丹琼’价胜万金，怎么会不值钱？”他只当是姚涤尘不知纸的价钱，信口胡说。

“我当然知道，”姚涤尘笑得有些奸诈，“我还知道一月一张，售完下月请早。而且，再不会有人比我先知道。这流丹阁就是我开的，你说，我该不该知道？”

这次真的轮到柳霜颜瞠目结舌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在短短两月之内名声鹊起，敛财无数的江南小店的店主就坐在自己面前，而且还那么年轻。他原来的印象中，那个店的主人应该是想钱家大掌柜的一样，一眼看去就是精明强悍的样。

“你，你，你真的是？”柳霜颜好不容易找回发声的办法，说的磕磕绊绊。

“如假包换。”姚涤尘莲步轻摇，走到柳霜颜面前还微微旋了个身，“说以，我说这纸不值钱，你也是应该信的。”

“可，可这不是外面盛传的……”柳霜颜一时之间难以相信自己日思夜想的纸竟然被说得一文不值。

“外面说的凤皮燕血？”姚涤尘有些促狭的看着柳霜颜，这个人还真有意思，也不想想凤凰哪是那么好打的，“你究竟是怎么被江湖上的人称作‘无颜公子’的？那不过是用来骗人的罢了。我只是发现了一种皮质很适合写字用的水鸟，如果这种水鸟是凤凰的话，那么也只能说明，凤凰其实是不值钱的。”

“你，你竟然，骗人！”柳霜颜睁大了他那双干净的眼睛指控，他怎么也没想到，姚涤尘这样孤云隐月的女子竟然也会骗人。

“哈哈”姚涤尘指着柳霜颜笑得弯下了腰，笑着笑着，连眼泪都笑了出来，“你相信我不会骗人？你是呆子还是傻子？不会骗人可以让左岚另眼相看？我不仅骗了你们，我连世界上最单纯的人也骗，我骗得他伤痕累累，骗的他失心丧命，我连这样的人都可以骗，我为什么不能骗你？我骗他许下生死之约，骗他若有一天，我会和他破镜重圆，骗他我从此不会疲惫，从此可以与左岚双宿双飞。我骗得他多惨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