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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那点旖旎。
傅镜殊果然又笑她,“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想没有吧,我的曾祖母也是瓜荫洲本地人。”
“哦……”方灯有些失望,真实的故事总是没有戏曲和小说里精彩,“那你曾祖父的商行是不是越做越大了?”
“商行做起来之后,曾祖父转而从事国际贸易,就是这时他创办了‘富年股份公司’,也就是傅家祖业的前身。一战时期,‘富年’把经营范围扩展到米业、木材和种植行业,在印尼买下大片的橡胶田,我的曾祖父就是这样被称为当时的南洋四大橡胶大王之一,也是当年南洋华人商行的领袖。”
“再然后他就衣锦还乡?”
“也可以这么说。我曾祖父是1919年回瓜荫洲买地建宅……”
“就是这里吗?”
“这里是其中之一,但是你现在看到的房屋和院子是大火后翻新重建的,最初并不是这个样子。我的曾祖父是个有些固执又十分传统的人,家里上下都有些怕他。不过对外他乐善好施,热心公益,很有远见。也正是因为这样,傅家的根基日益深厚,当年实力最雄厚的时候在上海、天津、汉口、重庆和广州与人合组信托公司,入股马来华侨银行,可以说他创建了一个金融帝国。”
“咦,我发现你长得有点像你曾祖父哦,这里……”方灯比划着下巴,“这里尖尖的,特别像。”
“我怎么没看出来?”傅镜殊笑道,“不过曾祖父的三个儿子里,我祖父傅传声的确和他最相像。”
方灯也开始数起画像,“这个是你曾祖父的大儿子吧,叫傅传什么,我忘了。”
“傅传本。”
“反正就是大房的人,他有傅至时那样的子孙辈,我不喜欢他。”
傅镜殊往软榻里窝得更深,笑声也低得几乎听不见了,“你别晃来晃去,我看着难受。”
他兴许是话说得多了有点累,声音越来越低沉,方灯只有依言走近,靠着壁炉坐在地板上,远远地朝画像比划。
“那个圆脸的是二房傅传格对吧,他是过继的,难怪和其他兄弟姐妹不太像……那么,下面这个穿西装的一定就是你祖父傅传声了。”
“嗯。”他的语调听起来懒懒的,这都不像他了,方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喂,你是不是快睡着了?”
“怎么会?”傅镜殊又接着往下说,“我祖父十七岁那年,曾祖父为了考验他,把一间小小的米铺交给他打理。当时战乱,他领着几个随从,押着千担大米,避过马贼兵乱,一路运往旱灾饥荒的滇西,本来这一趟可以大获暴利,可他亲眼见过了当地民不聊生的惨状,做主把千担大米全部施给灾民,自己背着藤条回到曾祖父面前请罪。曾祖父当时就大笑说:‘我有一个好儿子,傅家有望了。’这些都是老崔亲口告诉我的,他当年就是我祖父几个贴身随从之一,陪着他走南闯北。”
方灯很难把风烛残年的老崔和经历了传奇时代,走遍大江南北的健壮汉子联系起来。
“傅家的产业是我曾祖父创下的,但却是我祖父牢牢守住了它,把它做得更强更大。祖父学贯中西,但一生遵循曾祖的遗训——‘勿忘祖业’。当年的旧宅被一场大火毁了,时下很多人,包括郑太太在内都劝祖父离开瓜荫洲这弹丸之地,迁居上海,最不济搬到市区里也方便很多,但祖父不肯,他说他的根在瓜荫洲,所以他花了比曾祖建宅时多两倍的巨资重建傅家园。如果不是时局不允许,也不知道再没有回来的机会,他是不会抛下傅家园定居马来西亚的。我父亲告诉我,直到祖父临终前,都在为客死异乡抱憾不已。他留下了两个遗愿,一是让我父亲认祖归宗,另外一个就是希望傅家后人重建傅家园。”
“那为什么傅家园还是这个鬼样子?”方灯很疑惑。
傅镜殊低声说:“重建?说起来容易……”
“看来郑太太并没有把你祖父的遗愿都了结了。”
“你有没有看到,供桌上有一套缩小了的馄饨担子。”傅镜殊想要转移方灯的注意力是件很容易的事,果然,他这么一说,方灯立马爬起来凑近去看,供桌上还真的有一套铜铸的馄饨担子模型。一尺来高,做工精细,活灵活现的。“这套馄饨担子是我祖父让人打造的,放在这里,就是要后人都记住傅家起于低微,勿忘先辈创业的艰难。”
方灯想要去摸摸这个有意思的东西,手伸出去,却碰倒了原本反面摆放在桌子上的一幅小像。和供桌上方悬挂的中规中矩的人物半身像不同,这幅小像不过巴掌大小,画工精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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