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荨麻,你用力地拔,终于碰到在地层下面蜿蜒的盘根,你将它扯出,尘土四处飞扬。而现在你既是老妪也是荨麻,是生命的毁灭者与赋予者;而且你了解了身为园丁残酷的一面。
五六分钟之后,你做得很累,稍事休息。有一小块地上的荨麻已经减少了。或许你现在会去泡咖啡,并且在户外畅饮。如果一切顺利,到了午饭时间,完美的粉红色牡丹丛就会出现了。另外也会有细长的黄色菖蒲和一些大而圆的紫色球茎,让你想起老翁的阴囊,但是你也会一并将它铲除。到下午一两点时;太阳可能会穿透厚厚的云雾,如果你还不想要被晒得头晕目眩,别焦急,反正现在正是午休时间。你进屋里,注意到有一层金黄色的花粉吹过敞开的窗户,你开始还以为是灰尘。当你和狗儿们走到床边,你会想到,如果生命就像这样就好了,接着你会惊觉,这就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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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罗琳娜在发情,我没有
我的猎狗卡罗琳娜坐在车里,而我站在已经有十五年没去过的药店的货架旁边。卡罗琳娜正在发情。发情,是自古以来就有的。我正在找能够塞进红色泳裤网状口袋的东西——像是我刚为它买的新装置。谁知道商人竟会为了小狗做这种东西?我记得我少女时代拿过这种轻薄短小的吊袜腰带,它附在我们的第一包卫生巾和一本有关人类繁衍过程的手册中。这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我拿起一个粉红色包装、上面写着“最小型”的物品,然后蹒跚走到4B道,我比较熟悉的“止痛药”区。我的背在痛,我拿起阿司匹林,结完账就走向车子。卡罗琳娜的鼻子贴着窗户,狗狗乖,我说,狗狗乖,背痛让我坐立难安,但我还是试着压抑哀叫的冲动,让自己坐下来。我拍了拍它的大头,用鼻子磨擦它的颈子,它的尾巴拍打着后座。卡罗琳娜感染心丝虫症,现在第一次的疗程才进行到一半,进入发情期似乎不太公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像烈士被杀,刽子手还要掏出他内脏时烈士哀叹的话。(我记不得这是哪个圣人说的话,但是我妈妈很爱引用。)发动车子之前,我无打开阿司匹林瓶盖,用一支笔戳开铝箔封,拿了三颗吞下去。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遇到发情的狗,但背痛却是三十年前就开始的老毛病,当年我弯腰从厨房地板捡起一片罐头水蜜桃,结果就没办法站直。我第二任丈夫似乎很熟悉这个问题。“老天,这是什么病啊?”他忙着搬救兵时,我大叫。他说:“这种病叫做‘我的背快痛死我了’。”我这个病的根源是一双时髦的新红鞋,这双鞋压迫着我的左脚,让我走路偏向一边。它可以展示我的脚踝,除此之外我不晓得我为什么一直穿着它。我现在63岁,除非把做蛋糕算在内,否则我最傲人的就是我的脚踝,
我到家的时候才发现,刚才买的东西,几乎不可能放到我的狗身上。这个东西有个地方是用来让狗尾巴穿过之后,用尼龙扣包住屁股用的,但是狗一直在转圈圈,而找还得费力把狗的长尾巴从滑溜溜的小衣服的洞中塞进去。我花了十五分钟才弄好,而等我弄好之后卡罗琳娜又用悲惨的眼光看着我,让我心里满是歉意。它看起来像只打扮成猴子的狗。
隔天早上,我痛得根本没办法走路。我的朋友克劳黛伸出援手,用皮带拴住卡罗琳娜,以免一群思春的狗儿出现在我家庭院,接着再载我到她的针灸师那里。我以前从来没有作过针灸,但是我准备在此接受治疗。整个治疗过程很有趣,插在我的脚、腿和手上的针产生刺痛感,但是又让人感到放松,如果不是我鼻子下插了一根针,我可能会睡着。我就是没办法不想到那根针。不过,我的确觉得好多了,直等到我去了超市,伸手想拿牛奶箱里的半加仑装牛奶时,情况才又再度恶化。在回到城里的路上,我们开车经过伍斯塔克,看到躺在乡间草地上裸着上身的年轻人,这幅景象真是赏心悦目,但是因为我背痛,而且记忆很好,我很高兴我不是他们其中一个。他们来日方长,有很多事情要面对。
与此同时,我肥胖的小猎犬哈利发现自己能够直接跳到空中,像芭蕾舞者纽瑞耶夫①①Rudolph Nureyev,1938—1993,被公认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男性芭蕾舞者之一,也是结合芭蕾与现代舞的先驱。一样。如果卡罗琳娜没有注意到,而它也真的没注意到,哈利又跳了一次。哈利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但这并不会影响它的锐气。萝丝受到荷尔蒙影响,更热中于打扮,几乎是着魔似地注意哈利和卡罗琳娜身上的每一个部分,它会是个很棒的母亲。至于卡罗琳娜,偶尔会叫春,这里除了我之外,大家都越来越亢奋。当一只大白狗出现在车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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