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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很快再度爆发,比方才更加的撕心裂肺:“陛下!求陛下饶臣妾一次!臣妾知罪了……”
荣辱当真变得如此的快,从位居正六品的美人到冷宫庶人,起落间只是他一句话。没有人为她辩解求情,只余她自己悔恨不已地伏地大哭。我略一打量宏晅的神色,蹙了眉道:“还不带她出去!愉婉华刚动了胎气,哪还受得了这样的惊吓。”
宦官便一刻不再耽搁地拖了她走,她挣了一挣,也知再求无用,只在即将被拖出卧房时猛然瞪向胡夕冉,又瞪向我,眼中恨意令人生惧:“胡夕冉……晏然……一样的贱人!不过得脸几天怀了孩子罢了就来加害我!你们是什么东西……”
我别过脸去不听不理,骂声也很快就远了没了,就像夏美人的一时风光一样很快就寻不到了。我见胡夕冉仍是一副惊魂不定的样子,起身向宏晅一福:“臣妾不打扰婉华妹妹休息了,臣妾告退。”
宏晅略一点头,我退出屋外。
离开澜曳斋,婉然忍不住上前拽一拽我,不甘地抿一抿嘴,道:“姐姐难得见陛下一次,还赶上这种事,真是丧气。”
“有什么丧气。”我微微侧首,回头瞧着澜曳斋那一树榴花,朵朵橘黄明艳亮眼,含笑问她,“你看那榴花开得好么?”
婉然被这没由来的一问弄得一懵,答道:“为庆愉婉华有孕特地移来的,自是好的。”
我凝神望着,只觉那一团团橘色在眼中晕开,晕得唇边绽出了同样明艳的笑意:“五月榴花照眼明,如今七月中了,开得最美的还是这榴花。莫说咱们觉得漂亮,更是陛下的心头之好。咱们替陛下护好了这花,陛下会念着的。”
婉然思了一瞬,惊觉道:“姐姐……你早就知道那画里有……”
我淡淡瞥她一眼,一笑:“好歹在御前服侍过几天,还不至于连麝香都不识得。”
那日,我险些脱口而出告诉胡夕冉那画有问题。忍住未说只是因为我心下思量着,她安然无恙,宏晅未觉心焦,夏文兰又一向合他心意,他定不会严惩。降位禁足是否能保胡夕冉日后平安暂且不说,和夏文兰定是难免结仇。只有让宏晅看到胡夕冉险些滑胎,他才能狠下心废了她。斩草除根方能免去后患。
再则,夏文兰背后的瑶昭仪,对中宫的地位威胁愈发的大了,没有什么比剪去她的羽翼更能讨皇后欢心。
我在静月轩的佛像前,为夏文兰焚起了一柱清香。虽然是她咎由自取,但,她也终是我为了上位而踩下的第一块垫脚石。
关于后宫的旨意,永远不会是仅仅传出一道旨意。比如在当晚的昏定之时,六宫嫔妃就都已知道了夏文兰被废的细节,虽是简单明了没什么可议论的,但她们仍是格外地注意到了我当时在场。
自我册封至今,随居的第一位主位和贵嫔被禁足多日,直至半个月前才解了禁;锦淑宫已是我的第二个住处,原本位份最高的夏氏却在我搬进来不久之后突遭废黜。纵使她罪有应得,可嫔妃们对于我的议论总也难免。
皇后,她定然也是知道这些的。便面容谨肃地训诫一众宫嫔道:“夏氏的事,是个例,各位妹妹都应记住。敢行此狠毒之事,便该知道,不论本宫还是陛下都会严惩。”论起年龄,皇后也不过与宏晅一般年纪。虽是比其他嫔妃都年长一些,也是在桃李年华罢了,谈吐间却总有一种威仪,与娇小妩媚的瑶昭仪全然不同。
瑶昭仪轻打了个哈欠,慵慵懒懒地笑道:“长姐这么疾言厉色地干什么?倒好像我们个个都是那般的毒妇似的,臣妾等平日里服侍陛下,又哪有闲心在那愉婉华身上下功夫了?再说,不过一个宫女得封的罢了,诞下皇子又能如何?臣妾才不会为这么个人犯夏文兰那般的糊涂。”
瑶昭仪字字清脆声声娇柔,语中不止是讥刺胡夕冉出身,更有嘲讽皇后不得圣宠之意。皇后也不恼,只继续对众人道:“本宫知道各位妹妹不会做出夏文兰那般的事,只提醒一句罢了。时候也不早了,各位妹妹各自散了吧。”
众嫔妃皆起身行礼,先恭送皇后出了正殿方各自离去。瑶昭仪离殿前,侧头向我,笑意娇艳却透着冷意:“当真人不可貌相,生得如此貌美,倒是个不祥之人,住去哪宫哪宫便出事。”
我恭顺欠身,不理其言。随在她身后不远的庄聆走到我身侧笑盈盈向她道:“昭仪娘娘这话是怎么说的?和贵嫔也好,夏文兰也罢,不都是陛下下旨罚的?原因也说得明明白白,昭仪娘娘这话听着倒像是指责陛下的不是了。”
瑶昭仪语笑嫣然:“本宫随口一言,倒引得静婕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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