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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光刺了进来:一直紧闭着的秘室的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不甚很刺眼的阳光,却让她已长时间不见光亮同时也虚弱至极的眼睛差点当场瞎掉。
一只干枯粗糙的手及时捂住了她的眼睛,“是个丫头?”沙砾般沙哑苍老的声音,一个不是很温暖的怀抱把她抱出了笼子。
那一刻,被术士养到5岁,不明白生死的她同样也并不明白命运这个词的的意义……
救下她的是一个很老很老的老爷子。一张九分像鬼的脸上没眼皮,鼻子,嘴唇,耳朵,甚至没有脸皮,只有两个通气的鼻洞、泛黄萎缩的牙龈以及密布在脸上的那一片让正常人寒毛倒竖的血红肉芽。
“丫头,你想要什么?”在她恢复意识后,这个老爷子问了这句话。
醒来的她并不懂他的意思(术士没把她当人教),只是茫然地睁着一双饥饿的眼睛。
没有嘴唇的嘴似乎叹了口气,亲手端起一碗粥慢慢的喂她,“先学会说话再告诉我吧。”
当时,饿疯了的她只是沉浸在粥的美味中。
从那天开始,老人耐性的一点一点的改掉被当作她药畜时的的各种习惯,一点一点的教她说话做人。在她终于说出完整的一句,其实也就是两个字的“我饿。”的时候,这个老人终于露出了一个不算微笑的微笑:没有脸皮维持的肌肉胡乱地挤压在一起,走出去说不定会吓死个胆小的。
“我饿了。”只要说一句,老人一定会让一堆让人眼花潦乱的美味佳肴出现她眼前。
“我累了。”只要说一句,老人一定会安排最舒服的房间让她休息。
所有的生活琐事老人从来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她也从没见过老人以外的人;空空大大的房子外有着像迷宫般奇怪的走廊,每次她想往外走时总是回到了原地。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天、地、人、君、臣、民、雨、雪、风、霜、雷、电……”在那空空的,却也华丽舒适的房子里,老人的手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地教已经开始慢慢懂事的她写字。
这样的生活让已经开始懂事的她觉得:她似乎是从那个小小的裹缎柳条笼里换到了一个很大的笼子里,只是这个养着她的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喝过她的血而已。
“你什么时候喝我的血?”问这句话的时候,老人枯枝般的手抖了一下,洁白的纸上留下一小滩血迹般的墨迹。
“我不是为了喝你的血才把你留在这里……”混浊的眼珠,“你想离开这里?”
“为什么不想?”已经七岁的她抓过老人手中的笔,蛮横地扔得远远的,“这种像罐子一样密不透风的地方……”
长长一声叹息,老人抱起她离开了那栋奇怪的空房子。带她来到一个最近的市集,抱着她高高地坐在一个小庙的屋脊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市。
从没见过这么多的人。兴奋的她睁大着眼睛,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男人女人,孩子老人……从早市的热闹看到夜市的喧嚣,等到她终于感觉疲惫时,街上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
“你想住在这里吗?”一直只是沉默着抱着她的老人开口了,“过这些普通人的日子?”
“嗯!”她用力点着头。
很淡,很淡,那布满肉芽的脸上的难看肌肉很难拼凑出什么表情。没有嘴唇的嘴活动着,那干萎的牙龈上下合动,“如果你‘想’,那么我帮你实现。”
实现?7岁的她并不懂这个词的深意。只是从那天开始,老人开始不是亲自教她而是请来专人教她琴棋书画,姿仪歌舞,世家礼教,甚至还有武功骑射。说实在的,琴棋书画她当时学得真的不怎么样:只是到达一般的诗书看得明白,沾墨上笔能画出点稍许像样的画,手指上弦能勉强拨出几首雅乐,棋子在手知道往棋盘的哪个角落下子于自己有利而已。至于武功她学得不多,教她的人告诉她学太多武功对女儿家的身姿筋骨无益,到足以自保的程度就够了;倒是骑术,到她八岁的时候,再烈的马她也有胆子往上跳。
“差不多了。”老人有一天终于说了这句话。
他把八岁的她带到一面巨大的铜镜前,镜中倒映出一个童稚和一个老迈的身影。
“你想过普通人的日子,就得明白普通人是什么样的。”老人的话音落下,镜后走出一个女人:约摸二十来岁,面目普普通通,是那种掉进人群无法分辨的那种。
那女人拿出一把刀,挽起袖口,像没有痛觉那样非常利落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