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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丹尔还是一如既往的悉心引导,他的行为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从他醒来到睡觉的每一天,对我都是一个挑战。一个人的力量开始变得微不足道。很多次,我被迫中途来到母亲的住处。她的公寓正好位于格林诺克购物中心附近。在那里,除了母亲对我们悉心的照料,我们还能保留些隐私。因为丹尔一直都没学会如何上厕所,每次都由我陪着他去。我教了他很多次,他就是无法理解这个过程。所以每次上厕所,我们都要偷偷摸摸。我的救急包里总是带着足够的婴儿尿布。
任何触碰式的尝试都会吓着丹尔。为了减轻他的焦虑和疑惑,我每次都按照一定顺序给他穿衣服,比如总是从右边开始。我知道这样会让他有顺序感和安全感,可他总是僵硬着四肢不肯穿,次数多得让我担心自己会伤到他的骨头。好不容易大功告成,他又迅速地全部脱光,很明确地表示自己更喜欢光着。我从来不任由他这样,而是重复着继续给他穿上。
后来我想到,这可能是因为丹尔对某些布料过敏,所以以后给他买的衣服都是棉质、柔软的,而非毛质、粗糙的。情况果然有了一丝好转。我还意识到如果某款衣物他喜欢穿,最好多买几个号。这样一来,即使衣服小了,还有稍大的可以备用,新衣服必须先洗几遍,让他察觉不到是新的。他喜欢穿带有他的英雄——米奇图案的衣物,因此他的大多数衣服都是米奇牌的。这让很多人都误认为丹尔几年来穿的是同一件衣服,不过重要的是,这个方法对丹尔确实有效,这就足够了。
穿鞋始终是个大问题。每次因为他的脚变大了换鞋,或是换不同风格不同季节的鞋,整个过程都如噩梦般。我每次都去同一家鞋店,去之前还要提前打电话询问店里顾客多不多,因为每次买鞋换鞋都是挑战,他的脾气大得令旁人恐惧,虽然如此,每次买鞋后,我都会给他一个奖励。
一天下午,趁母亲带丹尔去公园玩的空隙,我给丹尔买了几件衣服。回到家后,为了让它们显得旧些,也正好发泄我烦躁的情绪,我对它们又踩又踢。杰米回来时,看到我正往丹尔的新外套上乱跳,以为我疯了,但明白后随即加入了我。我们在屋里把那件外套踢来踢去,像孩子一样没心没肝的大笑。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这样轻松的时光并不多。
四周的时间似乎特别漫长,我们终于等到了丹尔复诊的这一天。我们如期见到了上次的两位治疗师。当他们发现情况没有好转时,建议我们带丹尔去看教育心理学家,会通知我们预约时间。
复诊完的第六天,丹尔的情况突然变得更糟了。每次发脾气,他就把自己的头往墙上或者地上撞,吓得我魂飞魄散。当我挡住他时,他会用牙齿咬他自己,或是我的手和胳臂。仿佛要把皮咬下来一般。他似乎感觉不到什么叫疼痛,只是单纯的难受。让我无法忍受的是,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儿子难受着,却束手无策。
我沮丧万分地给我的母亲打电话。然后把尖叫中的丹尔塞进了出租车,含着眼泪,绝望地请求司机:“求求您把我送到我母亲那里,我的孩子有点问题,我必须马上找人帮忙。”司机开始还有点畏缩,但很快改变了态度。他用平时两倍的速度把我们送到了母亲住处,帮我把丹尔从车里抱出来。这时,我的父母已出来接我们了。
对丹尔目前的状况,父母与我一样深感不安。由于丹尔时不时地撞头,我们一致认为应该寻求专业人士的帮助。我给其中的一个语言治疗师打了电话,由于紧急情况,他们迅速为我们约见了教育心理学家。后来我发现,我的求助被语言治疗师记录为“不合作”。这个词在医疗行业使用很普遍,在我看来,很多情况下用得并不贴切。但现在竟然有人把它套在了我头上,这让我感到万分愤怒。好像父母为了合作,必须眼睁睁看着孩子在自己面前自我毁灭一样。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显然我仍然会被扣上另一顶帽子:因为未能及时寻求专业人士的帮助,我一直心存负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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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寻医(3)
1991年2月27日星期三,在高地小学的学前语言机构,一名助手带着丹尔去了保育室,我和杰米坐下来跟语言治疗师格雷斯以及教育心理学家玛丽?史密斯谈话。我们诉说了对儿子的担心,他们都承认我们的压力的确很大。
突然,我再也无法掩饰自己惊慌的内心,直截了当问玛丽?史密斯:“丹尔的确患有自闭症吗?”
她犹疑了一下,平静地回答说:“我们也在做类似的猜测,恐怕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