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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发现这完全是错误的,每当我面对着我的弟兄们一个一个离开我,我的心一次比一次痛得剧烈。可是我是将军,是全军之首,我只能站在那里,一遍遍鼓励大家说,淡定坚忍,甚至连一滴泪都不能掉。我多么想为他们流泪,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自己的命能换回他们的命,而不是捧着冰冷的骨灰,想着在面对他们家中殷殷期盼的亲人时候该如何说辞。”
“慕隐是我唯一的表哥,这些年来,除了我父兄,便是外婆与他关切我最甚。如今他为我落得如此田地,就算我是私心,但凡他有一线生机,即便是让我拿命去交换,我也甘愿。”
我吸了吸鼻子,大抵是风大了些,眼角已有酸涩。
这几天,倒是越发的会感伤。
师父沉吟了许久,最终才淡淡开口:“若是我带走他,你如何向皇帝和这全军战士交代?”
我抿嘴微笑,远眺开来:“逍遥侯爷已经战死,这是大家都看到的。如今即将入夏,尸体就算运回京城也会腐坏,也只能照我军中惯例,实行火葬了。”
我从未研习过易容之术,但是这不代表师父不会。
毕竟苏潇然的易容术虽然烂了点,也是师父亲身教授的。
给一具尸体易容,并且从军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一个人昏迷的人,对于师父来说,实在太简单。
唯一困难的是,苏潇然本是期望师父来解文衍之围,如今想是不可能了。
其实潇然本也是后来入门,只知道师父无所不能,却不知道他其实从来对军法和阵法无兴趣。虽是雪山派掌门,但醉心的从来是医学和武学。
我的兵法和阵法,其实很多是文衍教与我的。
师父教给我的,顶多是门派藏书楼里密密麻麻的兵书卷宗,以及玉峰洞壁画上所书的列阵之法。
“好罢,为师明日便启程,带慕隐回去。”他往前迈了一步,走至我身边,只道了一声,“丫头,你还爱楚清峄吗?”
我身子一颤,敛了心神,笃定开口:“那是自然。”
“如若他对你用尽心机,为的却是别的,甚至害得你家破人亡,你还爱他吗?”他神情平和,一副了然的模样,似乎对于我的回答早已在意料中。
我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决然道:“不可能!”
怎么可能呢?
他说过的,他心中只有我一人,再不会有其他人。
他说过,我们要走一辈子,无论在高墙大院做一对没有自由的金丝雀儿,还是在平民草屋里做一双平凡的夫妻,都要牵手走下去的。
师父笑了,只是轻轻勾了勾唇,我却觉得如果是在昆仑山,怕是满山的白雪都要这温暖暖得化成雪水。
他说:“你倒是与你娘相像得很,认准了就怎么也不回头。”
“这心态很好,有时候却很容易害死自己。也罢,认准的事情努力去做,总比没有结果好。”
“你做旁人的事情,总是思前想后,顾虑太多。而针对自己的事情,有时候又将这深思熟虑的习惯给抛了,显得轻率草莽,冲动不已。说是像我那傻妹子,偏偏有时候又像你那草莽老爹。”
“为师也没有什么好劝你的。仗你可以继续打,但是心眼要留。这世上不会使心眼的男人,除了你父兄,就剩里面躺着那个自诩聪明过人实际上蠢笨要死的小子了。”
这是他对我说过最多的话,一字一句,似是箴言,但是却听得让我胸口发闷。
师父,我早知他从来不是那样简单的隐居之人。
任何事情他都洞若观火,偏偏只是袖手旁观。
他厌恶这个朝廷,厌恶皇宫,当然更厌恶那住在宫中高高在上的那人。
当年王兰一舞倾城,迷倒的岂会只有一个太子爷?
那二十几年前的往事,虽然被人掩住不提,不代表没人记住。
只要有心,只要拉住一丝丝线索,即便不能全盘得知,一知半解还是不难的。
许氏人,对于情爱,一旦动了真心,便是全心而出。
所以许氏世代,永远只有正妻,鲜有妾室。
才会到许慕隐这代,人丁单薄,子嗣不旺。
巡视过后,与诸位将领商讨对于明日开拔以及前方的埋伏状况分析之后,我只觉困意阵阵,寒意上身。掀开布帘,榻上那人只着白色中衣,静静躺在那里。
绞了手帕,替他擦拭完脸,然后轻轻掖好被角,这才放下帘子,走至外间的硬榻上,眯眼和衣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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