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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怔地走了过去,故作镇静地把怀里的水晶匣和天香果取出,连同巨阙剑一并搁在一旁的案桌上。
可我越想表现得镇静点,我的声音就越是难以抑制地发颤,内心里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那个可敬可爱可亲可叹的小老头虚弱得就像狂风里的一盏摇曳残灯,仿佛只轻轻一吹,便会永远湮灭。
我很想很想这一切都是假的,我想把它当成一场入夜后做的噩梦——夜晚里的噩梦只会惹人烦恼,可生活里的噩梦却让人身心俱疲,整颗心疼得难受——现在,师父他老人家就那么惨兮兮躺在我的面前,我含泪走过去,恓惶地问:“大和尚这是怎么了?师父的手……”
“你师父的气息还很微弱,但并无大碍。”大和尚没有正面作答,甚至也没有侧面作答。
“师父。”我心酸地叫了一声,看到以往那个整天笑嘻嘻没有半点虚假架子的,练起功来却废寝忘食、格外入神的小老头这样凄然躺在地上,我几乎要哭出来了。
“嘿,乖徒弟,为师还没死呢,不吉利呐,不要哭,不要哭……”师父微微睁开眼睛,望向我,甚至还朝我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
我一脸悲愤地望向烈炎和尚:“大和尚,这是谁干的!”
烈炎和尚没说话,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经过去了。”师父静静道。
一阵沉默。
“为什么你要拦住我,紫龙道兄,索性就让我一掌劈了那叛徒。”烈炎和尚先开了口。
“大和尚,你不要太——脆弱!”师父轻轻道,语气却有种不容置疑的郑重严肃。
烈炎和尚苦叹一声。
“师父……”我的心中酸溜溜的。
“小乙,你过来……”师父吃力地抬了抬手。
“道兄你还是不要乱动,那创口才止住血。”烈炎和尚连忙把他虚抬的手轻轻按下。
几点蓝盈的光亮一闪——师父左肩上的创口处有三五点没有化去的蓝盈冰晶!
攻击师父的人,兵器上附有水系中的寒冰效果!
是寒冰!
我猛然警醒,刚刚遇见师叔时他那古怪的言谈举动,身上挂着的那个奇形斜褡裢,还有衣服上那斑斑血迹!
“这一切都是我师叔做的,对吗?师父。”
“……”师父没有说话,只是不住地叹气。
“小乙。”烈炎和尚望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气氛,这样的人物,这样的打斗,只有一个解释——行凶者就是范希真,我的师叔!他为什么要这样子做,我心中有一万种无法理解,无法忍受,一种绝大的悲愤如烈炎如毒蛇狠狠地把我的心灼烧着啃咬着!
我怔怔地往后退着,冷不丁抓过搁在案桌上的巨阙剑,转身冲了出去。
“小乙,站住!”师父急急叫道。
“师父,您歇着,我去找他算账!”我没有回头,我心里也很明白,这一回头,我就再没有冲出去的勇气了——这是我第一次在大事上没有听从师父他老人家的建议。
师父和烈炎和尚接着喊了几声什么,我却没能清楚听见,树影摇晃,斑驳如跳跃的野兽,我整个人正如一阵风似的往山下卷去。
范希真就怔怔地站山脚下的那块小平地上,我赶到时,他的目光正黯然地望向山顶,那里着落了一座小道观,叫做龙虎观,是曾经的他所熟悉的地方,也是现在的他不能回去的地方。
“师叔,我只想问你三个问题。”看到他的人还没有走开,我的心情缓和了些,也许事情并不像我想的那样,他们总归是几十年的一场师兄弟啊。“师父的手是不是你砍下的?”
“是。”范希真淡淡道。
“拆招间的误伤?”我还是不死心。
“不是。”
“有什么特别的苦衷……”
“哪来那么多的废话,你有什么事便只管说,少在那叽叽歪歪。”周围好像传来一点什么的响动,范希真也听到了,豆大的小眼睛往旁一瞟,开始不耐烦起来。
“……”
“我跟他商议合派的事情,他不肯,我就把他的手砍下了,作为我加入一个大门派的见面礼。我早就看不惯他那老掉牙的低调作风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守着那一丁半点的道义啊天下啊,嘁,迂腐!”范希真的话像一把把尖尖的飞刀朝我刺来。
原来真的是他施下的辣手,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