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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幺凝目看着他,轻声道:“若是不问,我们俩都不知道父母是谁,你……”
杨岳吻吻了杨幺的额头,用下巴慢慢摩擦着杨幺的头顶,沉思道:“再怎么样,我们俩都是姓杨地,家族里自是不会如此看重两个外人,我是姑妈带大的,你是我养大的,我们的亲生父母总脱不了身边的人,他们既然不说,总是有原因的,我们连乱伦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忌讳的?何必去问,叫他们怀疑我们?你看这家里的规矩,他们一旦起了疑心,我们平日里怕是见面都难,哪里还能住在一起?”
杨幺“扑哧”笑了出来,站起来推开窗户,清凉的湖风立时吹了进来,赶走了舱中的燥热,远处湖面上盘旋飞舞着一群白色水鸟。回航的平底车船在身后拖出一条条浅白色的水带,杨幺深深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沉醉在宁静的天地间。
杨岳走到她身后,轻轻道:“我如今也放心了些,将来我们有了孩子也不一定会夭折,自古有同姓不婚地规矩,总是有些道理,我们虽是都姓杨,总比同胞兄妹的好。”
杨幺惊讶地回身看着杨岳,环着他的腰道:“你连这个也想到了?我心里也时常担心这个。”顿了顿,突地抬头细细端详杨岳。
杨岳捧着她的脸笑道:“看什么呢?这样专心?”
杨幺慢慢点头道:“表哥说你是个无法无天地,我想想确实也对。便是我……当初也没敢想,你平日行使极是谨慎仔细,这事竟然也是前思后想,什么都考虑清楚了,方打定主意。若是换个人这样仔细想了,那里还能成事?我们竟然也能走到这一步,我其实也是没想到。”
杨幺凝视杨幺。低下头吻了吻她地唇瓣,柔声道:“张报辰有他的一往情深,却忘了要找一个能一起过日子地人。两全其美的日子原没有几个人能得到,便是爹和娘遇上了,也只能在一起厮守十年。你醒来后,我们一起过了那么些年,你虽是没在意,我却是日日快活,如果还能情投意合,我怎么敢放开?便是乱了纲常我实在也是顾不得了。”叹了口气道:“有时候想想,为了家族我原也是被压得紧了些,总想找一个人在心里帮我撑一撑,这些年要是没有你,我也撑不下来。表哥他──他比我们都性哭,身边却没有一个人,不知是怎么撑下来的,难怪爹爹说他可怜。”
杨幺听他说到邹普胜,心中一苦一酸,勉强笑道:“他是个有本事的,欧普祥降了朱元璋后,陈友谅派他弟弟陈友仁去攻打,却被捉了个活的,还是他单人独骑去袁州城把人要了回来,他……他身边亲近人都为了白莲教和驱元丢了命,他总是……总是放不开的。”
杨岳慢慢点头,拥着杨幺叹道:“若是没有白莲南北两教,没有刘福通、芝麻李,没有彭祖、倪文俊他们,没有天下四起驱元的流民,我们哪里又能在这里安稳度日?我日日要防着蒙古人把你抢走,即使如此,只怕最后仍是个惨死的结局。只是这世上恃强凌软的事不是因着蒙古人才有的。”
第六卷 恩重花残 第十七章 我之所失
时间匆匆过了一年,到了十月天气已是有些凉意,张家大宅暖阁横榻上的凉席已是撤去,换上了厚厚的棉垫。
杨下同方满了两岁,时时被张报阳带着回到张家和张国同一起玩耍。两个孩子差了一岁,下同安静,国同淘气,却也玩得起来。小孩子时不时就要闹些别扭,国同气性大,三番两次爬到杨下同身上压着不放,杨下同木着一张脸,不过拨拉了两下便作罢。
张精问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极是得意,一旁的张报阳和杨天淑要去拉架,去被他止住,只说男娃子原是越打越有交情,随他们去。话还未说话,杨下同似是终于恼了,到底是大了一岁,一个翻身就把张国同挤了下去,伸手在他脸上狠狠抓了两把。
大人们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张精问虽是心疼,却忍着没上前,只见张国同捧着发红的脸呆呆坐了半晌,突地傻笑着爬了过去,腻着杨下礼撒娇。
张报阳和杨天淑顿时大笑,张精问却是大怒,几不冲上去就要教训张国同,没想到张国同趁着杨下同放松的时候,一把将他从塌上推了下去,张精文吓了一大跳,多亏他站的近,恰好伸手接住,急忙放回床上。
张报阳和杨天淑吓得满脸苍白,急急忙忙上前去安抚,没想到杨下同“嗷”地一声,向张国同扑了过去,再不留情,一阵乱扑乱抓,便是张报阳上来拉都拉不开。
张国同虽然顽强抵抗,却身下力弱。没多会便被打的号啕大哭。杨天淑一边抱着张国同一边笑道:“这小子横惯了,国诚和国意的孩子才几个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