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飨庭局若能明白事情重大,就能劝服——长期独居之人,虽然肝火旺盛,亦有其脆弱之处。
走过长长的走廊,且元发现今日淀夫人的居处甚是安静,好像无甚客人。他颇觉宽慰。日常生活流于奢华放纵,绝非善事。他松了口气,对门口的侍女道:“庭院向阳之处这般安静,甚好甚好。”
最近不通过侍女通报,就自行出入之人明显增多,以前亦只有岸和田城主小出秀政与且元二人,现在已有十来人有此特权,但都是些淀夫人亲信,侍女们一一记在心中。
现乃是淀夫人午歇时辰,飨庭局正在自己房里歇息。她一看且元的样子,就知他为何而来。“大人如今可是朝廷重臣,不知今日来有何贵干?”
“这个时候打扰,实在惶恐。”
“呵呵!谁敢责怪片桐大人。”飨庭局让侍女整了整坐褥,有些戒备。
且元点头坐下,出其不意试探:“实际上,我听了速水大人劝说,打算改信天主。”这自然是假话。片桐且元也变得奸猾了。
“这……片桐大人要信教?”
“是。人要认真、单纯……也许是上了岁数吧。”
听了这话,飨庭局露出亲切的笑脸。她虽非美人,却也丰满清秀。
“不过,有一事我颇为不解。我是否听错了?”片桐且元故意一副甚是疑惑的样子,“真是奇怪。”
“有何奇怪的?”飨庭局放松下来,逐渐上钩。
“许是我听差了。我亲耳听少君说,要停止对寺庙神社的施舍。”
飨庭局的表情有些僵硬,“这个我也听说了。”
“但有传言说,最先反对停止施舍的就是夫人您。这可真奇怪,您是信奉天主的,应不会反对。”
飨庭局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眨了眨眼。
“我考虑到夫人的种种担心,故只约略提了几句,但最近丰臣氏对寺庙神社的施舍的确过多。我担心被人指摘,言辞上很是小心,但我以为,信奉足以拯救人心。”
“大人,您是从谁口中听说,我要求继续施舍?”
“这个,有乐斋……”
“其实,我想停止供奉。”
“哦?那是何故?”
“大人,我有自己的计算。”
“呵,让人意外,愿闻其详。”
“最近骏府传来关于赋役的传言。”
“确有比事。”
“丰臣氏定反对。”
“唔,也许吧。如此,我们就是不履行对幕府应尽之责。”
“所以,我声明,不能停止对寺院神社的供奉。”
“我似懂非懂。”
“大人,我会始终反对取消供奉。您若愿意接受赋役,也请坚持己见。”
“我更是不明了。那样,我和你在少君和淀夫人面前可能会争执起来岂不尴尬?”
且元假装糊涂,飨庭局却首次露出微笑,“一方认为事关丰臣氏兴衰,绝对不能拒绝赋役,一方不过是迷信,故毫无胜算。我被大人一问,势必哑口无言,但那时少君和夫人就会明白了。这绝非对天主的背叛。”
片桐且元呆住,心中感叹:“女人真是可畏!”
飨庭局考虑很周到,也是因为时日充裕。她早就打好了主意,一开始她就明白赋役无法回避,故欲在淀夫人和秀赖面前同片桐且元争论,到时故意落败,以拉近母子二人对洋教的感情。这只是她一人的智慧,还是速水甲斐守和城内其他信奉洋教之人共谋之策?
“是啊。”且元故意使劲点头不迭,“这样,淀夫人和少君也许能有合适的信奉。”
“还能节约金钱,维持和骏府的关系。”
“真让人惊讶。夫人真是才智过人,我自叹弗如。”
“呵呵,大人,您可别这般说。不论如何,您躲不了赋役,我们也躲不了施舍。”
“我不会反对赋役。”
“有些事可反对,有些事却不可。现在的丰臣与幕府相处时,若稍不慎,恐大不妙。”
“听夫人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之前我还以为您从心底反对,来时还心惊胆战。”
“呵呵!大人倒是不用担心。”
“那么,我就坚决和您争论了?”片桐且元巧妙地掩饰住难以排遣的沉重,起身告辞。
飨庭局送他到走廊,再次大声强调:“我反对取消供奉。”廊下一片静谧,她的声音撞击着且元的胸口。
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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