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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走过来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就这么直接往她身旁宁博闻的怀里撞来,因为穿着上并不算太糟糕,一身洗得挺干净的麻布衣衫,长得也是清清秀秀的,是以一般人对这样的孩子并没有多少戒心。
但宁博容却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对。
这个孩子有一双异常灵活的手,指间有一抹隐晦的刀光,显然是一片磨得很锋利的细巧刀片。
这是一个扒手,毫无疑问。
还是个小扒手。
几乎没有人看到宁博容是何时动的,她只是伸出手去,轻轻巧巧地就拎住了这孩子的衣领,他指间的刀片甚至还没来得及割向宁博闻的钱袋。
“这位小郎君,这刀片呢,可不能乱玩。”宁博容笑盈盈的,说话的声音还特别温柔。
那孩子正待狡辩,才发现自己抓得紧紧的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她捏在指间,她一双手玉白细腻,一看便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娘子,偏偏抓住自己的那只手仿佛硬如铁石,竟是如何都挣脱不开。
“阿箬,将这小扒手送到法曹参军那里去。”宁博闻冷冷道。
不用说,他自也知道这个孩子是干什么的。
一听到这话,那面容清秀的男孩儿脸色立刻变了,露出哀求的神色,“这位郎君,我、我错了,只不过我阿爹早逝,阿娘改嫁,尚有年老体弱的祖母在家,我、我无钱给她看病……”
宁博闻挑起眉来,“哦?”
“我所说句句属实,”男孩儿泣道,“若非生活所迫,我绝不会沦落到窃人钱财。”
宁博容微笑道:“不如带我去看看你那年老体弱的祖母,若真有长辈在上,便为你请个郎中也是无妨,若是没有……便要罪加一等!”
男孩儿的脸色又是一变,哭道:“家中简陋,怎好让郎君与小娘子你到那等腌臜地方去。”
他的脸色相当诚恳,话说得也很是恳切,宁博容却翘了翘唇角。
这孩子在说谎,因为刚才那句话……他的心跳可是加快了不少。
“阿兄,实则也不必这么麻烦,送到那参军那里,自有户籍可以查,这孩子是否生父早逝母亲改嫁,家中是否有年老病弱的祖母,一查便知。”
宁博闻似笑非笑,“阿容说的是。”
这小扒手的脸色才算是彻底变了。
他见宁博闻真要让那小厮将自己送官,这才收了泪哭丧着脸道:“慢着慢着,这位郎君,这位小娘子,我再也不敢了,还请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他们这些小扒手有两招,一为窃财,若是成功便好,若是一时失手,便做这可怜样儿,编一段凄惨身世,不少富贵子弟,尤其是富贵人家的小娘子便会心软上当。
要知道,他们选择下手对象也是很讲究的,这几人虽不似旁人那般带着大批仆从婢女,衣着上也不如许多人彰显富贵,但这种低调中细节处的讲究却让这位眼神精准的小扒手发现了,例如这小娘子压裙的那枚玉坠儿,拿到当铺去怕是能当上数百贯钱,比之前走过的那位穿金戴银的小娘子通身加起来都还贵!
恐怕这几位不是一般的富人子弟,而是住在东边的那群,而一般而言这种家庭里的小娘子不比那些有钱人家的泼辣,却是最为心软不过,因此他便直接下手了——
哪知道,这一跟头栽得好痛!
宁博容原也不想和这等孩子计较,但他明显是个惯偷,却也不好这样放了。
似乎知道宁博容在想什么,宁博闻轻轻道:“这种孩子,一般都有一个头人管着,他们偷了东西骗了钱财,大多是要交给头人的,只要捉了头人,这些孩子便不必日日再做此等行当。”
小扒手的脸色立刻有些奇异,“你们要抓向头儿?”
宁博容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却听那小扒手道:“没有用的,向头儿有大靠山,便是参军也不敢惹他。”
“哦?敢问这靠山是何人,竟在这权贵满地走的京城还这般嚣张?”宁博闻说话的时候仍然是一派温文尔雅,但这话里的意思,可是不够温柔。
小扒手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向头儿的事这里大部分人都知道,即便是你们将我送到了参军那儿,很快也会被送回来,只是向头儿会怪我坏了事,会饿上我好几天罢了。”他的脸色有些苦。
“是谁?”宁博容也好奇起来。
“向头儿有个女儿长得跟天仙似的,如今可是攀上了高枝,当了位皇子院子里的娘娘哩,听说啊,这位皇子可是要当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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