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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枪实弹的果敢兵,将老翁、少妇、麻勒干营长,当然还有减少过半的那箱金银,押送杨总司令面前。很显然,老翁就是虎山,他用流利的汉语,态度从容地对司令说:“我是侦探部(相当于国家安全部)中校,奉命将一再杀害政府官员的麻勒干押送内地服刑。”
杨总司令不理他的述说,派人请来政府联络官。杨总司令义正词严地说,是政府方面违反协议,在果敢所属地盘从事秘密活动。然后将虎山父女交联络官领走,将麻勒干营长和半箱金银留下。在他们离去之前,我提请杨总司令问清河南人郭兴的下落。虎山说,因为他盗窃武器,发现有关机密,已交由政府部门处理。
精疲力竭、疲软无力的麻勒干提出要到我的住处休息,进屋后我问他:“你听说过‘放虎归山,终受其害’这句话吗?”
他苦笑着说:“就是我!差一点被虎山父女吃掉。”
我说,要牢记这次教训,他点头认可,随即昏昏入睡,直到第二天上午才醒。午饭后,我问麻勒干今后的打算,是不是还要回“洗脚盆”,他说,不再回去,在那里已经很不安全,会有人继续打他的主意。然后,他告诉我这样一件事:来果敢后,有一次司令派他去坤沙地盘何蒙镇办事,见到了“文革”前在他家居住的何进大夫。何进此时已是坤沙驾下上校参谋。他听说是因为他自己牵连麻勒干一家遭此劫难,愧悔莫及、感慨万千。他把麻勒干视为亲人,爱护备至。几天后何进提出将自己的独生女嫁给麻勒干为妻。两人相处一段时间,彼此倾心,难舍难分。麻勒干说,最近要去何蒙成婚,并留在那里。
我好奇地问:“当年,何进为什么要到景颇山?”
他说:“台湾承受不了联合国的压力,要将台军撤回台湾。何进不愿离开大陆,便到景颇山躲避一时。离开景颇山后,经张书泉引见,投奔了坤沙。”
我也正打算逐步向东发展,在那里有个熟人,会提供许多方便,我完全赞同他的选择。数日后,麻勒干借口回景颇山,毅然离去。临行为防司令多心,竟未与我话别。正如三国张飞,粗人也有细心的时候。
麻勒干刚走,小黑就溜了进来,他告诉我,国门旁新近开了一家“北方小吃店”,味道很美,要我去品尝。
南山镇紧靠国境,是省级口岸。就像当年广东与香港之间的中英街那样,这里也建有中缅街。街道整齐就像棋盘格,清一色二层白色楼房,家家门前摆满了花草,清新宜人。这里是云南省出口贸易的一个展窗,货物品类繁多质量上乘。街区内设有宾馆饭店、风味小吃、电视录像、歌台舞厅,两国边民熙来攘往,睦邻友好关系显而易见。
小黑引领我来到具有中缅两国建筑风格的国门旁,走进了那家“北方小吃店”。铺面也还干净,主要卖北方水饺和面条,不过凡北方家庭普通饭菜,你想吃什么都可以临时现做。由于北方饭做得地道,吸引了不少家是北方或者在北方生活过的人,使他们有了回归之感,我更是这里的常客。店掌柜来自河南遂平县,姓黄。仅是父子二人在此营生,父亲做好后由儿子端送。父亲50岁上下,儿子才十二三岁。生意不太忙时,我也和他们攀谈几句,久而久之,便互相以朋友相待,我终于知道了有关他们的一些情况,有机会亲自处理了这样一件公案。
第19节:海眼一枝花(1)
四、海眼一枝花
老黄家在遂平县有名的海眼村。这里有一泓清泉,涝雨不增多,干旱不减少,世代传说这是大海的眼睛,村庄因此而得名。老黄从部队转业回来,承包了村里的两处大型鱼塘,饲养多种名优淡水鱼类,于是发了大财。由于他在中越边境自卫反击战中负过伤,所以走路时腿稍有些跛。虽然老黄其貌不扬,却从云南带回一个年轻貌美、如花似玉的老婆,号称“海眼一枝花。”村上的年轻人有事没事到他家溜一圈,说是来看鱼,醉翁之意不在酒,看鱼之人意也不在鱼!这女人也争气,接连生下一男一女。一双儿女眉清目秀,像金童玉女一样,老黄笑得整天合不拢嘴。
当男孩长到7岁,该上学了,老黄怕儿子在学校受气,便从县城小学里,月薪两千元请了个家庭教师。这位老师姓翟名旺,是个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