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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几年,老七方颜棋也惹上江湖纠纷,为自己徒弟代身受劫,留下妻子尺素孤独终了。
而季威荣与方颜玉的养女青阳,与小九方颜梓、小十方颜柏青梅竹马长大,成年之后却陷入三角关系中。
方颜梓与方颜柏都苦恋季青阳,季青阳却独独情衷方颜梓。
小九小十兄弟情深,方颜梓不忍与弟弟争夺爱人,弃笔从戎,远赴边关。
方颜柏却深知便是兄长退出,青阳心中没有他不说,他与青阳是名义上的叔侄关系,绝无可能在一起,长叹一声之后,独自离家游历,再也不曾回来。
方颜睿独自守着一份家业,在海州静静等着,奢望能盼到一家兄弟重聚的那天。
方颜玉常年在外与阿阳追寻方士谏本家的消息,与季威荣聚少离多,季威荣空余之际,便常去方家照应着,偶尔也会与方颜睿把酒长谈。
那一年的雪下的特别早,也特别大。
季威荣那天又去方家,看到方颜睿一人坐在灯边喝着闷酒,于是也坐下与他小酌一番,见他又因为怀念家人情绪消沉,于是劝慰了几句,回家的时候披了一身雪花,睫毛上都刷了一层白霜色。
走到家门口,却看到季青阳牵着一匹马立在雪中,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及腰长发随风乱舞,一身猩红的披风上覆了厚厚一层白絮,在雪夜里看起来妖冶又凄冷。
“阿爹。”季青阳听到踩雪的吱嘎声抬起头来,乱发凄迷了神色。
“青阳,你这是要做什么?”季威荣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却始终盼望她不要这样决绝。
“阿爹,我要去找九叔,”青阳素白的脸上粉黛未施,一头长发黑墨一般贴在额边,“我本来想悄悄离去,但是想到阿爹一定会去找我,到时候要累的阿爹受苦,于心不忍,所以专门等到阿爹回家,亲自向阿爹拜别。”
季威荣心底一颤,心知她这一走便再无归期,他把她放在手心呵护十八年整,怎能淡然看她这样离开。
“青阳,你父亲还未归家,你再等几天,等他回来与他商议一番再做决定不迟。”
季青阳凄苦一笑,潋滟的眼角连泪水都被结成了冰,她侧下头,长睫扇动,叹息转眼就随着雪花化去:“阿爹,九叔去了边关之后,便再无音信传来。他不在,我便是梳妆也无人赏,我知道他便是功成名就可能也不会再归家,叫我如何能甘心坐在家里,等他飘渺未定的归期?”
季威荣掀起嘴角苦笑:“青阳,世间好男儿那么多,你为何又单恋他一人?你毕竟是个魔,不像人类这般短命,早日拔身而退才好。”
“阿爹,你与父亲皆是男子,也能琴瑟和鸣,长相厮守。我和九叔虽无亲缘,却苦于这尘世名节纷扰,虽两情相印却终身无法结发相伴,要这长生又有何用?”季青阳贝齿把嘴唇咬的发白,黑沉沉的眼中悲苦几乎溢出眼眶,让季威荣心中痛极。
季青阳上前一步,看着季威荣满目的担忧与不舍,盈盈跪了下去,膝盖沉入雪中,季威荣连忙伸手去托。
季青阳身形分毫不动,仰着脸看着他:“阿爹,你与父亲二人虽非我生父,却待我比之亲生还甚。我自幼便是要什么有什么,你们二人从未对我加以束缚。这十八年,我过的甚是幸福。可惜我自私任性,此番去意已决,养育之恩无以为报。若以后还能与阿爹相逢,定千倍万倍偿还。父亲那儿,我就不去说了,你劝劝他,叫他莫要难过,是女儿不孝。”她双目含泪,神色衬着雪花苍白,越加楚楚可怜,对着季威荣磕了三个头,乌墨长发在无痕雪面上带出划痕。
季威荣蹲下来,抚摸她的长发:“丫头,你从小要什么,阿爹便给什么,阿爹只恨自己无能,给不了你人心。你既然去意已决,阿爹也拦不了你,你父亲那边,我会跟他说的,只是。。。。。。”
季青阳美目凝视着他:“阿爹,你早晚都要脱离这轮回,你我父女必然有再见之日。到那时,女儿一定绕你膝边尽孝。今日,女儿便这样拜别了。”
“青阳,不论小九回不回应你,你都要好好保重自己。”季威荣看着她决然的脸,忍不住叮嘱一声。
季青阳仰脸接住漱漱而下的雪花,闭上眼睛凄冷一笑:“父亲,女儿胸无大志,只愿得一人心,相守过百年,若是求不得。。。。。。”
季威荣低喝一声:“青阳!”
季青阳长叹一声,牵着马离去,几步之后,她回头看,季威荣笔直地矗立在雪中目送着她,满脸的沉痛不舍。
她眼角带着泪花,踩着一脚深的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