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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祝的突击骑兵再次发起了对里宋军队的攻击。
弧形阻击阵地的士卒已经越来越少,大家在里宋的指挥下,逐渐后退,缩小阵势。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伍召的援军迅速杀出敌人的包围,赶到这个路口,加入防守队列。否则,随着士卒们不断倒下的躯体,这个阵势随时都有可能瓦解。
伍召的军队陷在乌丸人的包围中,死伤惨重,但他们紧紧地抱成一团,坚决地杀了过来,离里宋的军队越来越近。
里宋和士卒们竭尽全力在死守。没有人了,就直接驱赶战马去撞击。倒下了,只要还能动,就坚决挥刀砍向敌人的马腿。长箭没有了,就杀进敌阵在敌人身上拔。阵势的任何一个地方被敌人突破了,里宋就带着最能打的战士补上去,即使拼光了,也要把敌人赶出阵势。
里宋身中数刀,双腿都已受伤。他浑身浴血,有气无力地趴在马背上。前面战友们在吼叫,战刀在飞舞,敌人在连续不断地倒下。对面六七十步的地方,伍召的军队正在奋勇杀来,厮杀声清晰可闻。片刻之间,他的头上又连中两刀,一刀在后脑,一刀在脸上。他大叫一声,倒伏在马上,把大刀抛得很远。他的耳膜上还在响着刀剑声和喊杀声,而他自己像做梦一样,模模糊糊地觉得自己仍在战斗,仍在呼喊。不过,他又模糊地知道自己受了重伤,躺在地上,血正在向外奔涌。
他慢慢地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摔落马下。随即他看见士卒们手忙脚乱地把自己抬起来,听到士卒们在叫喊自己。他努力想睁开眼睛,眼皮却不听使唤,他极力想让士卒们放下自己到前面去杀敌,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话来。
渐渐的,他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伤口也不再疼痛,肌肉也不再酸胀,接着自己好像一片羽毛似的,飞了起来。
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残阳如血。
大家把他放在一块平坦的草地上。
一个士卒仔细看了一下伤口,失望地摇摇头,对站在旁边的屯长范昊小声说道:“军候大人的要害处被敌人砍了两刀,失血又多,估计支撑不了多久。”
范昊痛苦地咬咬牙,望着里宋期待的眼神,突然单腿跪下,大声叫道:“军候大人,我们走了,你保重。”
士卒们齐齐跪下给他行了个礼,然后返身上马,义无反顾地冲向了杀声震天的战场。
里宋看着战友们在鏖战,在厮杀,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最后一刻,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母亲,慈祥地唤着自己的小名,他奋力地喊了起来:“娘……娘……”
伍召挥动长戟,连刺带挑,勇往直前。
“杀……杀……”士卒们状若疯狂,紧随其后,竭力杀敌跟进。
邪祝无力地回头看了一眼杀到自己后面的汉军,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这个时候了,还让敌人的援兵杀过来,是不是大家都想死在这里。他的突击士卒们立即腹背受敌,陷入混战。没有了后面弓箭的掩护,前排士卒和汉兵的肉搏立即演变成以命换命的死战,不死不休。双方士卒纷纷栽到马下,死伤惨重。
弧形防守阵势立告瓦解。这个时候,如果没有汉军堵在中间,乌丸人在突击军队的前导下,可以迅速破开阵势、冲出堵截。他们努力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却功亏一篑。
伍召奋力高吼:“兄弟们,我们杀到了,杀到了,继续杀……”
虫工木桥◇。◇欢◇迎访◇问◇
第89节:第十六章胜利与牺牲(4)
跟在他后面的士卒立时神情亢奋,浑身再度爆发了无穷的力气。杀,杀过去。
邪祝仰天长嚎,自感无力回天,几乎要一刀杀尽眼前所有的人。战刀左右劈杀,连斩两名汉军士卒。
伍召快马杀到,长戟横空而至。邪祝奋力挡开,虎口巨震。伍召长戟顺势斜拉,再削其臂。汉军士卒趁隙一拥而上,将邪祝周围的士卒砍了个一干二净。伍召和邪祝在狭小的空间内刀戟连续猛撞,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邪祝想逃,却被伍召的长戟死死地缠住了。
“杀……杀死他……”伍召再攻一戟,纵声狂吼。
跟在他后面的士卒一时插不上手,也挤不进两人的战圈,只能干瞪眼。一个士卒情急之下突然脱手掷出手中长刀。战刀呼啸着,冲向了邪祝。邪祝慌乱之间未免有点手忙脚乱,又要防止伍召的长戟,又要架开敌人掷来的战刀,速度立即慢了下来。一直在附近张弓以待的几个士卒几乎不分先后,同时射出了手中长箭。邪祝大吼一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中数箭,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