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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照片不是蛮欢喜吗?”
虎毒尚且不食子,蒋介石的愤懑便转为无可奈何的叹息:“我早说过,又不是东西,可以东掖西藏;又不是小狗小猫,到时好打发。怎么能严守秘密不透风声?听说章女子在桂林似不太安分,非分之想是绝对不能有的,要不,看你今后怎么办?”
站立起却仍垂首的蒋经国便化成了一支点燃的蜡烛,徒然地燃烧着自己,淌着蜡泪,却无法照亮哪怕稍远点的前路。他能怎么办呢?他不能舍弃亚若和一对虎儿,可他也不忍舍弃芬娜和一对儿女;他愧对亚若的自尊和执著,却也愧对芬娜的宽容和忍让!即便是平民,恐怕他也无法在两者之间选择!
他离开重庆就又去了桂林,他主动邀亚若去隐山拜佛,他恳请亚若耐心小心地等待,可是这算什么办法呢?权宜之计都谈不上,他该怎么办?怎么办
黄中美却已悄然而至他的身旁:“我想,我们相处多年,可谓肝胆相照,你该了解我的为人和性格——敢做敢当。可这材料不是我搞的,更不是我递上去的。中国有句古话:不事二主,哪怕是父子。喏,你看,这材料纸,这打印术,不是我们新赣南拿得出来的;还有,这材料对赣南的地形风貌很陌生,以至闹了笑话,喏,你看”黄中美条分缕析,脸上甚至浮现出津津乐道的笑容。
看来,他错怪了“老大哥”,于是长长地舒了口气,可倏地,更大的恐惧和愤怒袭击过来,那么——
黄中美不紧不慢替他说了出来:“老头子的情报网络,纵横交错(口伐)。她嘛,过去并没有涂上保密色彩,而今也没有保密措施嘛。”
天哪!情报系统盯上她啦?
危机四起,(口伐),不,杀机四伏!
“怎么办(口伐)?”他满目惶惑和焦虑,他抓起了另一瓶烧酒,灌水般咕噜进胃肠。
“有些话,你过去听不进,现在只怕仍听不进,可我还是要说,你是一个干事业的男子,是前途无量的政治家,岂能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古人尚且懂得:妻子如衣裳,将士似手足——”
“不!她不是衣裳,她是人!活生生的人!我决不舍弃她!没有任何人能将我们分离,除非死!”他近乎歇斯底里地发泄吼叫
三六 月黑风高夜
大姐章懋兰来到桂林养病。烽火五年,音讯阻隔,而今姊妹相聚,禁不住悲欢交集,说不完的体己话搅得姊妹们夜不成寐。
是夜,家中却失窃了!
门户是很严谨的,非高手窃贼怕难以潜进;家中一贯节俭绝不张扬,蒋经国非贪官污吏,章亚若在钱财上也极敏感自尊,窃贼高手光顾就有些不可思议,偷去的也无值钱之物,其中偏偏有蒋经国送给章亚若的那床织锦被面!事情便非同小可,那被面不只是一般信物,而是毛夫人生前极其珍爱之物!焦虑万分的亚若径直找到邱昌渭厅长,邱厅长自是一面劝慰,一面与警方联系。待亚若回到丽狮路时,忽见往常幽静的路口多出一测字摊,陌生的测字先生架一副茶色眼镜,似看非看她:“嗨,测字测字,看相不如测字,相看终生,字测一时,终生何奈一时?莫道得也奇,失也奇,失而复得更奇,岂知得非福失非祸福祸难测兮!”亚若一惊,看那测字先生,却见两道鹰隼似的目光穿透茶色玻璃射来,她一阵恍惚,逃也似地回到住宅,种种猜测种种疑惑困扰着她,大姐询问,她只说:“路口那测字先生真怪,像是知道我们家失窃。说的话玄得很。”
大姐就宽慰道:“这有何怪?测字的也为了挣钱糊口,不见着风就是雨,谁信他神?”
她也觉得自己疑神疑鬼草木皆兵,便静下心来收拾东西,忽地,她将那只深咖啡色的长形对折皮夹郑重地交到大姐手中:“大姐,这皮夹是奥地利货,也是他送给我的,我想转送给大姐。”
懋兰笑了:“你真是小孩子气。他送给你的信物,你转送给我?我可不要。”亚若急了:“大姐,你就答应我吧,只当替我保存,行不?你不知道,我心很乱,我想姐妹有聚也有散,这是个纪念,以后见着它就像见着我——”
懋兰心中咯噔一沉,三妹的话说得古怪且不祥,忙打断她:“别瞎说行不?我替你保存,不过是暂时的啊。”
亚若便长长地舒了口气,似乎了却了一桩心事。
谁知不到正午,刑警小谢便寻上门,所窃之物已查获,一一归还无误。姊妹们展开那床织锦被面,嵌边的苹果绿宛若芳草萋萋的池塘边缘,银灰的底色如同波光粼粼的池水,那一对彩色鸳鸯终是拆不散,双双嬉戏于塘中——姊妹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