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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眼女子能为社会所容,黑眼女子终不为社会所齿。蓝眼女子却不知道:黑眼女子比她足足大四岁!曾有过难言的坎坷曲折。
“再见。”蒋方良温和地道别,并不像败阵离去。
“再见。”章亚若的声音颤抖不已,蒋方良一转身,她就蹲到地上,哇哇地吐了一大滩,伴着汩汩而洒的泪水
二六 “从开始到结果,都是我追着她”
秋雾迷蒙、夜雨淅沥。
蒋经国独坐重庆云秀别墅小客厅中,呷着清茶,悠然等候父亲来训话”。
他胸有成竹。一个多月的随西北宣慰队的北疆之旅,儿子已深感老子的用心良苦;对前往新疆拔盛世才的老根、收拾残局,他信心百倍、且有初步规划。一周前,他从西北风尘仆仆归到重庆,曾向父亲作了一番激情洋溢的汇报。
蒋介石与宋美龄缓缓步入小客厅。蒋经国忙立起迎接,又让座斟茶一番,唉,他实在不太习惯这种咫尺天涯客气周到的“宫廷程式”,为什么不能多点民间平民式的温暖与随和呢?
“是这样,——”蒋介石正襟危坐、拖声慢调:“你——去新疆任职一事嘛,已经否决了。”
晴天霹雳。他跳了起来:“为什么?”
蒋介石摆摆手:“这,你就不用问了。”
儿子却少年气盛:“父亲,从西北归来,我就立下了志向:有志的青年,应当回到我们这古老的故乡去;有志的青年,应当到西北去!”
父亲露出了罕见的笑容,却仍摆摆手:“好。好。到西北去是有志气,继续建设新赣南,也是有志气嘛。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安心在赣南好了。”
既如是,蒋经国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谈话”这么快就结束?
蒋介石和宋美龄却无离去之举,也没有让蒋经国离开之意。那么,还有什么可谈?
“据说,你——在赣南,与一位姓章的女子,这个嘛,过从甚密,可是真的?”
半晌,从迷蒙的夜雾雨声中传出父亲的并不威严却生硬的问话。
他这才恍然大悟:这才是父亲训话的内容!那么父亲将怎样看待他与亚若的事呢?至于是谁将这情报密告老头子的?军统?中统?黄中美?他无暇思考。此刻他甚至有点感谢“告密者”,这比他自己说出口要“策略”。
“是的,是真的。”他平静回答。
他的态度刺激了老子:总应该作点辩解吧,老子不无讥讽地冷冷问道:“到了什么程度?”
他不无揶揄地回答:“难舍难分吧。”
老子被儿子的肆无忌惮激怒了:“住嘴!你跟我开什么玩笑?!国事如此危艰,你则如此度时,你——你不惭愧?!”
“父亲,这跟国事并不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嘛。人,是有感情的。感情的事——”
“你——强辩!感情?你的身份不容许存在这两个字。婚姻得服从政治,况且这婚外的沾花惹草之事,更得服从政治,要抛却,不,要埋葬什么虚无缥缈的感情!”平素并不善于辞令的蒋介石,此刻对政治,婚姻,感情却作了番蛮有感情的演说。
这番话却刺激了了坐一旁,原不打算介入父子谈话的宋美龄。她无法忍受“大令”这般赤裸裸的“自白”,难道他与她的婚姻竟是没有一丝感情的政治联姻?那她成了什么?她可是受了西方教育西方文化熏陶的新女性。再说,你要儿子埋葬什么虚无缥缈的感情,你自个儿沾花惹草的事还少吗?更何况她蛮同情憋得脸红脖子粗的蒋经国,虽说这小子总与她疙疙瘩瘩,但这小子心口如一表里一致,因此她并不讨嫌他,她得帮这小子一把:“大令,感情怎是虚无缥缈的呢?怎能说抛却就抛却?说埋葬就埋葬呢?有句俗话:刀切莲藕丝不断、抽刀断水水更流嘛,感情是人与动物相区别的重要标志呀。怎么样你也得让经国把事情说个清楚,我相信这个姓章的女孩子不会是寻常普通的女孩子嘛。”
蒋经国不由得向这位法律认可的“母亲”投去真诚感激的一瞥,因为生母的痛苦和不幸,他对这位夫人积怨颇深;回国后并不多的相处中,他也不喜欢糅娇柔与铁腕于一躯的“美龄作派”。而眼下,横亘在他与她之间的坚冰陡地就有了消融之兆!
“好,好。”蒋介石对夫人总是让步的。于是他转问儿子很不情愿地说:“既然你母亲这般为你说话,那你就把这事体,说说清楚吧。”
你母亲?这三字如雷灌耳,蒋经国的心田受到重重的一击,真愧对生母在天之灵!可此刻无暇考虑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