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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竟然不能容忍老百姓的一时糊涂的行为吗?再则,就这四家房子被暴民利用一事,究竟是这四家人主动提供给暴民利用,还是暴民强制征用,你们有谁调查清楚了吗?没有!在情况不明朗的情况下,你们居然将这四家连人带房子夷为平地!老老少少一个也没有留下!这是我们军人所能为的吗?风荷塘镇的老百姓对我们不是更加仇视了吗?假如风荷塘镇的老百姓现在发生骚乱,跟暴民纠合在一起,里应外合,告诉你们,我张某不是危言耸听,我们就会面临全军覆灭的危险!”
张拓朴来回走着,谁也不看,只管滔滔不绝,句句都像咬着牙齿在说。张拓朴说这些确实是心有余悸。就在指挥民团枪毙了风荷塘镇那几十人后,风荷塘镇的老百姓见到他们官兵就像见到瘟神,除了来不及避开的外,都是远远躲开。除了镇长黄志棋对他们尚有一张苦笑的脸外,除了那些受庇护的绅士对他们有着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讨好的脸外,除了荷花舞会会所的舞女们有一张像画着的笑脸外,再没有任何人有笑脸对着他们,兵与民之间根根神经都紧绷着。而且,接连又发生了十多名官兵失踪或被杀的事件。特别七团三营四连的连长被杀一事,那几乎就是公开的挑战了。
第六章(四)
四
那天,张拓朴带着十名卫兵和四连连长一干人到十字街闲逛,因为十字街是风荷塘镇的一个大型赶集的集贸市场,准备采购一些野味用于晚餐。张拓朴为什么带着四连连长呢?四连连长特能喝酒,两斤烧酒下肚不显醉意,而张拓朴也爱喝酒,只有四连连长才能把他陪得又舒服又爽意,所以就喜欢把四连连长拉来陪他喝酒。但是张拓朴不贪酒,而且是有次数的饮饮酒,因为战乱时期,他也怕饮酒误事,就时时节制着。那天,他犯酒瘾了,想在晚上好好喝上一顿,就把四连连长叫来。
在集贸市场的老百姓虽然不会躲开他们一行,但是他们所到之处,老百姓转过身去背对他们,要么就故意低着头干自己活儿,不看他们。他们问业主或是摊主的话,业主或是摊主要么是点头,要么是摇头,很少用语言来回答。有好几次,四连连长跟摊主或是业主发火,这些人才勉强应对几句。
走到一个卖野鸡的主儿面前,四连连长问野鸡多少钱一只,卖野鸡的是一个精瘦的老头儿,先是不吱声。四连连长耐着性子连问了几遍,老头儿对他瞪着干瘦的眼睛说:“不卖!”
四连连长就问:“不卖?不卖你把野鸡摆在这儿干吗?”
老头儿说:“这野鸡不是我打的,所以不卖!”
四连连长奇怪:“不是你打的,那是谁打的?”
老头儿:“我的眼睛瞎,我年龄一大把了,死也死得着了,我看不清楚蛮正常;你呢,年轻又当着官,眼睛看不清楚吗?”
“看不清楚什么?”
“我老汉这大一把年龄了你看不清楚吗?”
“对呀,你是一大把年龄了,又怎么着?”四连长蹲下身,盯着老头儿。
“我这大一把年龄能进山打野鸡吗?”
四连连长装出一副笑脸:“老汉,我知道这野鸡不是你打的,但是你摆在这儿肯定是卖的,你卖我买,这应该不成问题吧!”
老头儿眯着眼睛成一缝隙:“眼瞎了,自从儿子被你们枪毙后,我的眼睛就时时发瞎病,发瞎病的时候,认不清人,也认不清秤,就不卖东西。你来的不是时候,我的眼睛正在发瞎病,不能卖东西!”
四连连长问:“你的儿子被枪毙了?”
“我的儿子没有做任何坏事,是好人,好人被枪毙,那枪毙他的人就是坏人!”
四连连长又问:“那是谁枪毙你的儿子!”
“谁在风荷塘镇杀了几十号人,就是谁枪毙了我的儿子!”
四连连长:“这么说,你的儿了原来是乱党分子,难怪你这么倔劲着!”
老头儿突然瞪大眼睛,狠狠地盯着四连连长。
“老东西,你干吗这么看着我?”四连连长右手已经摸着枪套里手枪柄了。
老头儿狠狠骂道:“看你这狗东西是个什么狗东西!”
“他妈的!”四连连长拔出手枪,一推就上了膛,枪管儿顶着老头儿的额头,“老子看你就是一个老乱党分子,毙了你!”
这一吵,立即有很多人围过来,里三层外三层,把张拓朴一行围了个水泄不通。
张拓朴见势头不好,就上前拉起四连连长,训斥道:“混蛋,怎么跟一个老人家过不去呢?自己掌嘴!”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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