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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正并不知道这啸声的含义。紧接着阿幻栽倒在河边,水花飞溅。弹正的钢针上
涂有见血封喉的剧毒。
“阿幻婆,对不起了。忍术相争就是如此。剩下的九名伊贺众,你们也等着
受死吧。”
德川家的秘密(7 )
弹正一边说着一边收起卷轴,他突然把卷轴往河边的平地上一放,
“虽然是你死我活的敌人,到底也是我过去所爱的人,至少让她葬在水中吧。”
阿幻的尸体一半浸在水中,弹正用脚将尸体向河中心拨去。
就在这时,弹正听到了一种异样的展翅声。他回头一看,一只老鹰已经夺走
了他放在河边的卷轴。一瞬间,弹正明白了刚才阿幻临死前啸声的含意。他正想
转身,脚却被一个又冷又硬的物体抓住。弹正也倒在了水中。
落入水中的弹正再也没能起来。他的胸口同样被一只钢针刺穿。阿幻苍白的
手握着钢针,身体朝下,压在弹正身上。两人的尸体在水中漂荡。
借着夕阳的余晖,老鹰在低空盘旋。鹰爪中的卷轴,在风中完全展开,轻拂
着两人的脸。阿幻用苍白的手指,染着从弹正胸口汩汩而出的鲜血,在“甲贺弹
正”的名字上画了一道朱红血印。这时太阳已然落山。
青色的新月,让匆匆赶到的夜叉丸美丽的面容有些暗影。阿幻和弹正的尸体
浸在河流的微波中,白发缠绕在一起,在骏河中流淌。过去这两个老忍者曾经互
相恋慕,如今他们的灵魂,在弦月形如镰刀般的夜空中,是否也和他们的尸体一
样紧紧相拥呢?抑或不仅在现世,就是在地狱的世界里,他们也逃避不了这永远
的修罗之劫?
总之,这两位忍者家族的首领,首先拼死一搏,互相结束了对方的性命,为
甲贺和伊贺的忍术决斗拉开了序幕。
另一方面,风待将监仍然携秘卷正往甲贺卍谷疾奔。而那只老鹰,也紧握着
另一个卷轴,正穿过漆黑的天际,向伊贺的方向飞去。
甲贺罗密欧与伊贺朱丽叶(1 )
一
甲贺与伊贺的交界处,已是晚春时节。土岐岭、三国岳、鹫峰山层峦叠嶂,
就是白天夜莺也会鸣个不停。
此时正是黎明之前。细长的新月,就快要落入西边的山脉。
飞鸟与野兽都还在沉睡。——从信乐谷往土岐岭的路上,两个人影正如风一
般走来。
“弦之介大人,”
后面那个长得像大皮球的身影,突然高声发问。
“弦之介大人,我们这是往何处去啊?”
“去见胧小姐。”
前面那个瘦长的身影答道。后面的人影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后,一边笑着一边
自言自语:“真是相思心切啊,尽管已经订下婚约,可这样披星戴月地赶去,也
太过分任性了。……不过倒也不错,我也正好趁此机会——”
“真是蠢材!”
甲贺弦之介严厉地训斥道,
“丈助,祖父到底为了什么去的骏府,你难道不知道吗?”
“据德川家忍者的首领——服部半藏大人的书信,是大御所德川家康想看看
甲贺的忍术,所以召集甲贺弹正大人和其手下的一名忍者前往。”
“那你怎么看呢?”
“想来想去,莫非是弦之介大人和胧小姐订下婚约的消息传到了服部半藏大
人的耳中,他想既然两家的恩怨已经消除,不如劝说两家一起出仕德川大人——
听说弹正大人也是这样对您说的。”
“果真如此的话,你会高兴吗?”
胖身影一下哑口无言。
夜风从远处呼呼地吹过树林,山樱的花瓣像雪一样扑面而来。——两人已经
来到深山,前面已经没有路。胖男人名叫鹈殿丈助,借着新月的光芒,可以发现
丈助的相貌相当奇特、鼻子、脸颊、嘴唇都沉甸甸朝下,脸上的肌肉一旦抖动起
来,就显得更加下垂。
丈助的前面立着两根树干,树干之间的距离只有三十厘米左右。丈助的身体
约是此距离的两倍,像一樽大酒桶,却哧溜一下就从中间穿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