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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清晨你那么大火气,小心容颜不保啊…”且瑜被她骂的索性在躺下,侧着身子,一手支撑着脑袋,显然是不准备走的意思。
“你!出去——”蝉娘指着还落着门栓紧闭的房门。
且瑜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空闲的手顺便扯过衾被盖在身上,而后像是有所思一般,将衾被拉上闻了闻。
“蝉儿身上果真有种树叶清香,我就说怎么睡梦中总觉得置身于林中。”
……蝉娘被且瑜的油腔滑调彻底打败。
“罢,你不走我走。”
蝉娘收拾了心里的莫名的羞涩、懊恼各种情绪交织一起的复杂情绪,离开了屋。
且瑜待蝉娘走远后大笑着捶着身下的床榻。
终于笑够,且瑜抬手拭去因笑的太狠而沁出的泪。
“笨蝉儿,你什么时候才能懂。”
自那日乞巧节且瑜喝了半杯酒后,且瑜就开始不大正常,变得比以前更加变本加厉,蝉娘总要做好心理准备,万一某一天清晨睁眼,就能看到且瑜放大的睡颜。
嬉嬉闹闹间,蝉娘只剩三十年光阴了。第一次,蝉娘突然恐慌死去。
蝉娘和且瑜在一起近百年,在许多城里安居过,但每个城,都不曾超过十年。
十年容貌不改,凡人们都会觉得奇怪,蝉娘和且瑜只能到处安家。
明日,是且瑜的二千四百三十七岁生辰。
蝉娘本也不知道他的生辰,其实也是他在几十年前无意中说了自己的岁数,蝉娘便也就此记下了。今日,除了他的生辰,也是一个更为重要的日子。
蝉娘想起今日要做的事,又忍不住满脸羞红,她和且瑜在凡间也呆了近百年,凡人的情绪她也终于学会懂得。
又快到日暮,他也大概快回来了。
蝉娘坐在椅子上有些手足无措。
“蝉儿~~我回来了~”
似乎从几十年前起,他回家总是人未到声已至。
“你回来啦。”蝉娘起身去门口迎他。
“嗯,今日你应是做了饭菜罢?”
按照且瑜定下的规矩,他们三日食一顿人间杂粮。从六十年前乞巧节那日吃过第一顿后,便有了这个规矩。
“嗯,今日是鱼和面。”
“面?”且瑜有些意外,这是他第一次吃面。
“为什么要吃面?”
“因为今日你生辰啊”
“生辰?我都忘了,”且瑜掸掸衣角上的尘土,坐到桌前便要执箸而食。
“好吃么?”蝉娘托腮看着且瑜。
“嗯,味道尚可。”
“那,你吃完陪我出去走走罢?”
且瑜挑眉,“荒郊野外,去哪里走?”
他们如今身处一个不知名小镇上,人烟稀少,他们住的这屋又远离人群。
“嘿嘿,去哪里都好。”
“好。”
他们的小屋,确实很很郊外。小屋就在山脚下,原本是一户猎人家的屋子,后来猎人老去,这屋子也因为远离人群无人居住而荒废,覆满尘埃。
日头将落,山里也只有几只鸟儿还在歌唱。
蝉娘跟在且瑜身侧到处闲走。
“多谢。”且瑜忽然没头没脑的冒出这句,蝉娘只是莞尔一笑,她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谢她为他庆生。
“喂,且瑜,”蝉娘快走几步到他前面停下。
“嗯?”他停下脚步,笑着等待蝉娘接下来的话。
蝉娘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壮起胆子说了那句话,
“我好像不讨厌你了,而且好像还很喜欢你!”
“哦。”且瑜嘴角的笑容大了些,变成温浅的笑。
“你就哦啊!”蝉娘气恼。
“唔,”且瑜托腮,“那,以后你就在我身边祸害我罢。”
蝉娘被他这般自大的话气的险些岔气,
“喂!什么叫祸害啊…本姑娘才貌双全是便宜你了好不好!”
“哈哈哈,是是是…”且瑜转身就走。
蝉娘连忙跟上他,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
“蝉儿,我们去念城罢,念城虽不大,却也是个不错的安身之所。”
“好啊。不对,你还没说清楚刚才什么意思呢!”
“哈哈哈哈——”
日头落下,两人身影交错在一起,路,还长。
作者有话要说:
☆、蝉娘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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