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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灵通远胜小辈。”
国公:“石碑一事你何必如此在意!”
薛明师:“有人要夺我兵权。”
国公怒道:“糊涂!你的兵权纵无此事也得交出去,从军十五年,还不够吗,有谁能一世掌印持符!”重重拍一下桌子,见薛明师不以为然,才想起这不是自家不成器的儿子,训斥慑他不住,不得不提旧事,尽量放缓口气劝:“当年让你去江兴水师,非要去嘉应川大营,靖……那一位岂是甚么好相与的!他的部属尽是你昔日同袍手足,哪怕断绝往来——就连你自己,谋略武艺,都是他言传身教——”
薛明师大马金刀坐下:“那又如何?”
国公一顿:“你若真不想与靖王牵扯,三年前太后赐婚,愿意把堂堂一位公主嫁给你薛家,你就不该推拒。”
荆国公发鬓已星星斑白。
薛明师本不欲答他上一问,蓦地发觉国公年事已高,不知为何改了主意,平淡念到:“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
午后蝉鸣骤然转响。
荆国公神情转为萧索,自语道:“许是老朽真老朽了。有时想想,当年该为你拜个严师,从文去。”
薛明师轻快地起身。
“国老,恕小侄直言,我意由我,我命由我,容不得他人。我与那位之事,国老不妨抽身事外。言尽于此,保重。”
径直离去。
出则上马。
王公子相送,薛明师带上亲卫,放马快走。
吴道凌催马上前,与薛明师并排。
薛明师:“如何?”
吴道凌:“逊位书已公布天下——‘被父叔之荫育,乐日月以优游。思追巢许之馀尘,远慕夷齐之高义。’”
薛明师:“改封亲王,封号定未。”
吴道凌:“交礼部拟。”复低声道:“礼部尚书拒不改称,于廷抗上,说百代以后,靖王殿下难逃一个篡字,青史自有公论。程哲为首,靖王旧人皆请以大不敬斩之,靖王不许。”
薛明师:“撸官了事吧。”
吴道凌被说中,道:“靖王曰:‘前朝已无守节不仕之臣’,准其人回家去。”前朝末年不仕的家族今已纷纷出仕,而本朝官员竟在此时扬言退隐,百代以后,除沽名钓誉外,怕还能留什么美名么。吴道凌心中添句:不想靖王也刻薄得紧,将军大人你与他当真一脉相承。此时却出不得口。
交礼部拟,以要全废帝体面。
宫城在前,高墙巍巍,连日光都挡住。
储尉:“您要入宫?”
薛明师住马,着亲卫上前与禁卫军交涉。
他挽着缰绳,道:“无碍,靖王殿下能全陛下一个体面,自能留我一份体面。”
程哲来迎。
薛明师遣诸人回府。
程哲拱手:“长胜侯。”
薛明师:“程大人。”不待程哲回话,便翻身落马,“带我去你家陛下近日休息之所。”
程哲拦下惊愕的禁卫,亲自带薛明师到勤政殿侧殿。
薛明师:“程大人怕是早想问我一句有何贵干了。”
程哲挑起眼角一笑:“岂敢。”作谦恭态道:“当然,若是长胜侯有意透露,下官愿闻其详。”
薛明师走进寝室,一面信口说:“我说出来程大人绝不会信,不仅不会信,还会多想。”
程哲:“下官不甚听得懂。”
薛明师回头看他一眼,坦然答:“睡觉。”
他仿佛极是疲倦,答完这两字,当头就在程哲面前倒下。程哲脸上的表情不像看他当头倒下便睡,更像被他当头打了一棒。
他合上嘴,退出门去,又阖上门,吩咐道:“命人把守。不准进出,也不得打扰。”
薛明师和衣睡了一觉。
他近几日睡不安宁。再睁眼已是掌灯时分,床帘上烛光如水。殿内静谧,他于朦胧之中察知外间有人,走下床,脚步大些,出去即看见靖王坐在外间,书案后,手边一沓奏章。
薛明师边整衣袍边说:“我倒猜是程哲。”
皇帝眼也未抬:“是程哲,你怎么能睡着。”又展开一份奏折,姿态端正。
皇帝肤色白,着正色极庄重。他就是有这样能耐,与班武将通宵议事下来,背不稍碰椅背。薛明师曾有那么一度,议事屡次坐在他下首,见他这般就替他累。
那是冬日,帐外寒风呼啸,但凡有人进来,帘帐一掀,雪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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