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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一叹口气,看着阿瓶、阿壶满脸委屈称「是」,垂头丧气地离开屋内。
「少爷,如果您要发怒,请对老奴发怒吧。是我让他们──」
「邬总管,你没事的话,请你去别处忙吧。我有许多事要忙,没空。」背对着宗一,萧证悍然地说。
「您为了冬儿的事,感到不高兴──」
「别在我面前提那个人!」
萧证大手一扫,怒将方才刚整理好、整齐堆在案上的成迭书卷,一口气又全部扫到地上。
「少爷……」
宗一从不知道在他温和的外貌下,就像是冰山一角般,藏着这样深沈、强烈的情感。就像是一头不容易被触怒,可是一旦发怒之后,便难以安抚的黑熊,为了躲起来疗伤,不惜伤害周遭的人。
「我不想动手赶你,邬总管,所以你快走吧!」
宗一欲言,又止。还能怎么说?还要说些什么?错误与伤害皆已造成,无可挽回了。
留下将自己囚禁在黑暗里的男人,宗一把独处还给他,遗憾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地离开。
二、
这或许是冬生这辈子度过的冬天里,最严寒的一个冬季了。
那接连冻到骨子里的大雪纷飞,无处可去的漫漫长日,持续了十几天,当天空好不容易告别阴霾,展露难得的霁朗晴空时,奴才们就得急忙铲掉屋顶与街道上的重重堆雪,好让主子们能外出透气。
别以为雪花看似轻飘飘,当它堆积如山占满山头、屋檐与街道时,要想除去它可是个吃力、重度劳动的工作,大部分的奴才都巴不得能不做就不做。
可冬生非但没有面露难色,他一铲铲耐心弄掉那些几乎要压垮屋檐的雪堆,与危险冰柱时,唇畔反倒还漾着浅浅笑意,让周遭的人都能感觉到他明显的好心情。
「冬生哥,有什么好事发生吗?您心情真好耶!」一块儿清着雪堆的马房小厮,忍不住问。
手持着铲子停顿在半空,冬生歪着脑袋。「不不,没什么特别的事呀!我看来心情很好吗?」
几个小厮猛点头。他们从没看过冬生如此眉飞色舞、眉开眼笑的样子。
「那,大概是我见到久未露脸的蓝天的关系吧。今天天气真好,不是吗?」
冲着他们又是一朵璀璨无比的大大笑容,光彩夺目,快把他们几名小厮的眼都闪瞎了。
这时候,底下大门前走出了一个奴才,传话要冬生回到主子房里去,他们有事要找他。
「好!我知道了!」
吆喝回去的冬生,将铲子交给他人,攀着竹梯子返回地面。他步履轻盈、三步并两步地走向「仁永堂」兄弟共享的房间。不一会儿,他已经站在门前,举起手敲了敲。里面很快地传出了「请进」的声音。
「您们找小的吗?」
「嗯,看时候该出发前往萧家了,你准备好了吗?」仁永逢问道。
冬生马上颔首说:「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小的也亲自检查过了。」
「很好,去请车夫驾雪橇在大门前等我们。」
「小的遵命。」
兄弟俩不约而同地看着冬生离开的背影,仁永源先开口道:「哥,看到了吗?他那么样的高兴。」
「我想从昨天我们告诉他,今天要他以随从的身份陪我们到萧府赴宴,他便一直高兴到现在了吧。」
「我们都没有警告他一下,这样好吗?」
「警告什么?怎么警告?」仁永逢拱着眉,望着弟弟。「你要告诉他说,萧证已经完全变了个人、变了个样,不再像你记忆中的萧证?还是告诉他说,这几个月来萧证放浪形骸、夜夜笙歌,已经把你给忘了?」
「呃……不能都讲吗?」仁永源想想。
「你这傻弟弟。」仁永逢弹了下他的额头,道:「两个都不能讲。讲了还叫冲喜吗?」
「可是,哥……」所谓的冲喜是指病入膏肓的人,想借着成亲的大喜事冲掉病魔。仁永源怀疑地说:「咱们只是顺道送冬生到萧家,给萧证看看,这样也叫冲喜?」
「同样的,萧证不也没病入膏肓。」
让现在的萧证与冬生见面,仁永逢其实不太赞成,很显然地,萧证根本没对冬生死心,因此才会以自暴自弃、自甘堕落的假象,试图让自己忘怀冬生。
假使萧证原本忘得掉,如今让他们见面,恰巧毁了一切。
假使萧证无论如何都忘不掉,那更不能让他们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