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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是势所难免。
“请问——”
“我是来报丧的。”人群中自动分出一道直渠,他们的训练有素教人屏息。
关纣微微吃惊。
那分腿而立的人年纪很轻,有着白玉似的肤色和优雅的脸庞,穿着价值昂贵的丝质黑绒服饰,镶金的钮扣更突显他的与众不同。他黑发绿眸,眼眉间隐约留着诺曼人的轮廓,右耳垂露出一只吐信的响尾蛇,为他俊美得救人惊艳的脸平添一抹邪魅。
“我,安东尼·艾曼狄帕玛。”他伸出修长的手,友善地倾向关纣。
“关纣。”虽有防人之心,基本的礼貌,他仍然有的。
“我常听欧阳uncle提到你。”
关纣扬眉当作回答。“你刚才说——”
“这是欧阳Uncle的遗物。”他招手,一旁的侍从便递来一只小绒盒。
震慑再次征服关纣不驯的脸,他接手打开盒子。
丝质布料下躺着一只如安东尼耳垂上一样的蛇环。
“我没见过这东西,你一定搞错了。”
欧阳越的右耳的确有耳洞,但他从来没见过他戴过任何耳饰。
“‘赤色响尾蛇’是我们艾曼狄帕玛家族的家徽,错不了的。”
关纣抬眼,突地灵光一现,难怪他觉得耳熟,艾曼狄帕玛家族——意大利黑手党最神秘的幕后家族。
只要他们随便跺跺脚,国际便要有好一阵子激荡,这是一个集黑暗、恐怖和赤色为一身的组织。
他决然不信欧阳越会是这恐怖家族的一份子,他或许有股与生俱来的特殊气质,或冷或热,却怎么也无法让人将之联想到黑暗势力的份子去。
“他是。”安东尼明白关纣心想什么。
从来没有人猜得中欧阳越真实的身份为何,他是最不像杀手的杀手,而且,还是最顶尖的。
也只有他们才能体会无形的杀手最可怕,他披着任谁也无法确认的外衣,令人防不胜防。
关纣深一层想,欧阳越其实是神秘的,没人了解他的来处、过去,甚至背景。
他突然地买下隔邻月光牧场的地,唯一知道的只有名字,其余的,根本少得可怜。
“请节哀。”安东尼转身要走。
“等一等!”喊住他的不是关纣,而是另有其人。
天光薄薄洒在她身上,染着灰尘,金粉四溢。她是个娇巧玲珑的女孩。
她蜜色的脸有一抹脏,丰厚如云的头发还夹着一片树叶,两颊有着红扑扑的健康红晕,显然才在太阳下经过一番奔驰。
她手拿滑板,面对一屋子的陌生人却完全不在乎,紧紧抓住她全副精神的是安东尼。
“把你刚刚讲过的那两个字再说一遣。”
安东尼制止蠢蠢欲动的手下。呵,普天下可没有女人敢用这种命令的口吻跟他说话,他一眼便猜出她是谁来。
不错!完全符合他想像中的模样。
他的欧阳叔叔是只不透气的瓶,若不是他分布全世界的关系网太过周全,任凭他三头六臂,也难从欧阳越口中套出半字有关他蛰居在台湾的一切。
对她,他是百闻不如一见!
“因为爆炸现场太过凌乱,很抱歉,我们无法找到完整的骨骸。”
夏小圭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手中的滑板颓然往下掉,在一片寂然的大厅中发出震慑人心的声音来,像她乍然倾覆的世界。
“你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玩。”她扬起清灵的眼睫,眼底有片忿愤之色正在酝酿。
她十指收拢,将如油锅烫烧的心情收拢在掌心中。
“我不会为了一个玩笑远从意大利到这里来。”
是否黑暗世界的人根本不懂表达感情是怎么回事?安东尼的脸上一片漠然,令人无法洞悉他心中的悲喜,即使与他亲如叔侄的欧阳越之死也激不起他起码的哀伤反应,他几乎不是人了,是木泥。
“他告诉我的,是要到国外采购一批种马,不过才一个星期。”她喃喃低语,似在说给自己听,然后迅雷般的抬起头。“你们是谁,和我的小胡子哥哥有什么关系?”
她不相信这毫无根据又突如其来的死讯。
一星期前他还活蹦乱跳的,他答应她今天要回来的,这肯定是今年最流行的恶作剧,她的小胡子哥哥存心吓唬她的……一定是!
关纣首先发现夏小圭不对劲的地方,她太冷静,安静得过了火。
她应该哭、该闹、该使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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