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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那些御医宽慰几句,命他们打消顾虑,倾力抢救,随时向自己禀报情况。然后就去找护送君王出征的骠骑将军方遒。方遒因为护驾身受重伤,奄奄一息,也被留在宫中救治。
方遒浑身包扎,已经无法动弹,但神志尚且清醒,见到宰辅,忙其身要拜,贺纾制止了他,尊了一句:“方将军,您受罪了。”
方遒眼含热泪,声音哽咽:“贺相,末将保护皇上不力,已是死罪,贺相何须令人救治!”
贺纾柔声道:“方将军,先不要忙着自责,把整件事的经过详细给本相说一下。”
方遒应了声:“是!”便说道,今天一早,他率领五百名禁军护驾出征,按原计划应到怀远郡与十万禁军回合。彼时,他们出了皇城,来到城郊怀远驿。怀远道是大宋通往西北的官道,而怀远驿则是第一站。
当他们走进怀远驿的时候,被眼前的情景吓得胆战心惊:只见镇守驿站的两百多官兵全部横七竖八,伏尸地上,血流成河,其状惨不忍睹。
最重要的是,他们是刚死不久!
方遒立即大喊:“保护皇上!”一下跳到赵顼身边守护着,赵顼也拔出身上的佩剑。等了一会,不见丝毫动静。
方遒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立即意识到此地不可久留,就想护着皇上离开。突然,驿站大门一下子无端端自己关闭,将他们困在里面。然后,一阵黑雾从头顶飘来,罩落众人,四周立即像黑夜般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到耳畔传来轻微的金属划过空气的声音,方遒心知不妙,只好凭感觉举剑去抵挡,一边大叫:“皇上,您没事吧?”
却只听到赵顼闷哼一声,似乎已经倒了下去。
方遒站在赵顼身边,拼命护着,身上已经被利刃刺中无数处。稍顷,黑雾散去,方遒终于看清了,赵顼倒在地上,胸口中剑,已经失去知觉,五百禁军侍卫无一幸免,尽数死于不知名的敌人刀下。
方遒找来一辆马车,把赵顼救回皇宫。
贺纾听了,愁眉深锁,“方将军是说,敌方的人,你一个也看不到?”
方遒叹道:“属下无能,当时一片黑雾——”
贺纾摆手,“算了,方将军不必多虑,好好养伤罢!”
贺纾走到外面的回廊上,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方遒提供的情况简直匪夷所思,要查也无从下手。而且有一点让自己百思不得其解,如果刺杀皇帝,当时在驿站五百禁军都死了的情况下,赵顼根本不可能有存活的可能,这一切究竟为什么?
那看不见的对手到底是谁?他们要达到什么目的?
贺纾心里千头万绪,烦乱难安,忽然觉得腹部一阵绞痛,痛得弯下腰去,无法站立,慌忙扶着旁边的廊柱。一手按住小腹,等了一会,疼痛丝毫没有减轻,反而愈加剧烈,伴随着一阵阵下坠的感觉,痛得眼前金星乱跳,一阵阵发黑。
忽然,一双有力的臂弯将他扶住,贺纾勉强抬眸看去,叫了声“大哥”,就软倒在玄海怀中,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看到玄海还坐在床边,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贺纾想撑起身子,浑身却像棉花做的,没有一点力气,只好向玄海问道:“大哥,什么时辰了?”
玄海一边制止他乱动,一边答道:“壬时刚过,你昏厥了大半夜了,你的——”
话未说完,被贺纾急急打断了,“大哥,皇上现在怎样了?”
玄海忙道:“你且放心,刚才我去看过,御医说皇上的伤口已经止血,暂无性命之忧。”“真的?”贺纾追问,“你不会骗我?”
玄海没好气地笑道:“事关君王性命大事,贫僧岂敢拿来开玩笑。你连大哥的话都不信了。要不你亲自去看才放心?”
贺纾真的挣扎着要起来。玄海又急又气,把他按回床上,轻声斥责道:“你给我乖乖躺好,也不想想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
贺纾无奈,颓然倒回床上,无力地垂下眼帘。
玄海看着他的样子,劝慰道:“皇上有一大群御医看着,你去有什么用?我现在担心的倒是你,你的身体本来就气血虚弱,又兼思虑过度,以致胎像不稳,再不注意,随时有滑胎的可能。刚才我已为你体内注入真气,暂时护着胎儿。因此从现在起,你要绝对卧床,再乱动的话,孩子就保不住了!”
贺纾张开眼睛,呆呆地望着上方,喃喃道:“皇上这样子,朝廷怎么办?西北战事怎么办?我又当如何?”
玄海听到他的话,却是无法回答,取出一颗红色的药丸,“纾儿,来,先把药吃了。